”
裴楷之得见仇人,如回光返照,精神了起来,他额头青筋浮凸,脸庞阴冷暴戾:
“老夫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竟被你这小人诓骗,呵,不过你也莫要得意,以为替人办事,便有资格看老夫的笑话了?区区棋子,你也配?”
似乎,他还不知这一切,乃是赵都安的手笔,只以为,是遭了袁立的算计。
赵都安只是执行袁立计策的工具人。
这我就不服了……赵都安挑起眉毛,看了袁立一眼,见大青衣微笑颔首。
他径直迈步,走到裴楷之近前。
一手按住老者的肩膀,将他拉近些许,笑容轻柔:
“侍郎大人当真老眼昏花,已满盘皆输,竟还茫茫然,寻不见真正的敌人。
”
裴楷之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赵都安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是执行袁公命令的棋子?不。
事实上,袁公根本不知,离间吕梁的整件事,都是赵某一人为之……
呵,你以为,是输给了袁公,所以虽败犹荣?不,你啊,是连我这个小卒子都敌不过……
呵呵,那日在锦江堤钓鱼,装得一副高深莫测派头,险些给我唬住,以为你有多老谋深算……
既没本事,你一条老狗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
他轻轻拍了拍裴楷之的肩膀,幽幽补上最后一刀:
“裴子,听赵哥一句劝,庙堂水深,伱把握不住,回家养老去吧,高官厚禄,娇妻美眷让哥来,哥不怕水深,哥年轻,扛得住。
”
裴楷之老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他,面色发青,浑身剧烈地颤抖,怒火攻心,突然大骂一声:
“赵贼!
!
老夫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
!
”
旋即,“噗”的一口喷出鲜血,竟活活气晕过去!
台阶上,袁立表情微妙。
身旁,马阎怔然,凭借武夫的听力,将二者对话悉数听在耳中。
远处,本已离开的众多官员猝然回头,惊愕望见这戏剧性的一幕。
李彦辅也停下脚步,第一次扭头,古井无波,冷如深潭的眸中,映出某人的身影。
“赵……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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