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想想老奶奶,你不能出事啊!”廉欺世激动的喊着,入戏还太深。
“我又没死!”老人啐道。
“喔,抱歉,一时间发生这样的事,我还以为是上苍想让老爷爷的生命戏剧化一点……”廉欺世搔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真是!”老人抛给她一记大白眼。
“看来老爷爷你很有精神,我到外头去看看情况好了。”一直坐在这里,她实在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于是自告奋勇。
“去吧去吧,小心点,别像我摔个四脚朝天。”老人摆摆手,表示已经够了,不需要她继续帮忙。
廉欺世确定老人坐稳后转身撩起车帘,刺眼的阳光立刻照得她看不清楚前方景物。
突然,一双手臂抱住了她,耳边传来笙歌急切的嚷嚷:“小世小世小世,我担心死你了!”
廉欺世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睁开眼,可一时间仍办不到。
一道阴影当头遮下,跟着,一个熟悉的傲慢语调,轻柔响起——
“你没事?”
廉欺世登时动也不动,僵硬在原地,随后僵硬抬头,僵硬地看向面具……不,她以为会看到面具,却看见他苍白的脸。
是他的脸。
没戴面具,没戴帷帽,只有严长风紧跟在身后替他撑伞……他不是很介意别人看的吗?不是很讨厌阳光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正当她要问出最老套的那句话,笙歌担忧的关心随即打断她的话。
“我听说你有喜了!就是这个大浑蛋的孩子,对吧?就是他对吧?还死不肯承认,现在是要把你扔到哪座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吗?你以为靠乐观和满山遗野的树木花草就能过活吗?你会打猎吗?会煮饭吗?没有人帮忙,你活得下去吗?”
打猎?煮饭?
这些她都没考虑过啊。
“呃……其实我是要回余杭,况且他有给我不少钱,我想应该够——”又是没说完就被笙歌怒冲冲地打断。
“送你回余杭?那里什么人都没有,送你回去干嘛?让你待在廉叔廉姨的墓旁作陪吗?以为给你钱就够了吗?至少要买栋房子,再替你找一门好亲事吧!”笙歌的话非常实际,也饱含了满满的担心。
“你双亲己逝?”不敢置信的质疑语调吊得老高,原本打算晚点再说话,这下雷观月实在无法不插嘴。
回去?说得好听,好像她真的有个家在那里!
“我没说我爹娘还活着啊。”廉欺世笑了笑,比较想回答他的问题。
亲爱的笙歌虽是关心她,却太咄咄逼人了,她根本追不上她说话的速度。
“再说你的家当和家都在这里,还想去哪里?养孩子多花钱,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办得到吗?”笙歌戳着她的头骂,然后转过头去瞪了雷观月一眼,“钱的事一分也不能少,改天我会带小世过去和你算!”
“你要带她去哪儿?”雷观月挑眉问。
不可能的事发生了。
眼前这个才是“笙歌”这名字的正主儿的女人,上门找人,连带扯出一堆误会背后的事实——廉欺世真的不是笙歌,更非妓女,身分虽然高贵不到哪儿,在碰到他之前确实清清白白。
笙歌甚至说如果他想,她能在长安找出一百个人作证,廉欺世真的只是普通的药师而己。
纵使严长风认为不能全盘相信,因为时机太巧,不免令人怀疑她们是串通好的,但是,他信。
因为“万十四”这个名字,是她在严长风送大夫出去后,才提到的。他也是听见笙歌在门外这么称呼自己,才决定打开门。何况,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机会和正牌笙歌联络,也是由严长风送她上马车;再者要证明她是否真为廉欺世,或是否真有此人,只要到她住的街上去打听,结果很快会出来。
如果这样她们还想串通的话,也太愚蠢了。
所以,他信;或者说,终于找到了能够相信的理由。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到我那去!我要看着她,免得哪天被人怎么了都不知道!”笙歌话中有话,全是冲着雷观月来的。
“既然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就必须住在我家。”往前站了一步,全身散发出胁迫的气息,雷观月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一个不字,只在轻柔的语调中融合强硬的态度拒绝。
“别想!她得住我那里!”笙歌歌唱般的嗓音高喊。
“免谈,她得住我那里。”雷观月毫无起伏的嗓音不受影响。
“我不能回我自己的家吗?”眼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廉欺世想到折衷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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