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欢迎光临。”
“赶紧开席吧,客来了淋雨。”
“……”
玄风鹦鹉又开始条件反射的不停叫着,在笼子里上下扑飞。
鹦鹉一闹,林沧海不可能不知道我来了,但是他依旧不为所动,身着一身宽大的白色练功服,动作平稳,吐纳有序的练习着太极拳。
动作时快时慢,稳如泰山,弹腿抖肩之间,不时传来“啪啪”的声响。
片刻之后,林沧海收腿,双脚与肩同宽而立,两只手画弧从头顶缓缓落下,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抖,跟打了个尿颤一样。
“光廷,来了,够早的。”
张妈立刻端来了一个厚重的古铜色铜盆,上面搭着一条白色毛巾,热气缓缓升起。
林沧海一抖手,挽着袖子,看了我一眼,疑惑道:“眼睛这么红,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为了不让他起了疑心,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天越来越冷了,小静现在还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天天也嗷嗷待哺,我有点太累了。”
“唉,小静这孩子心也够硬的,真能舍得。”
叹了口气,林沧海洗了洗手,用毛巾擦了擦,兀自说道:“你也别太着急了,照顾好天天是头等大事。”
“林老所言极是。”
话音未落,就听那只玄风鹦鹉又叫了起来。
“赶紧开席吧,客来了淋雨。”
张妈端着盆冲鹦鹉嚷了一句:“泼烦死了,一天天就知道这句,别喊了。”
“张妈,买菜做饭。”
玄风鹦鹉竟然给张妈派起了活,这可把张妈气的够呛,却又无可奈何,嘀咕了一句就不该搭理一只破鸟,然后独自去忙了。
我看了一眼玄风鹦鹉,说道:“听张妈说这鸟是阿黎送过来的?”
“是啊。”
林沧海把袖子重新放下,两只手互相婆娑了一下袖筒,接着说道:“光廷啊,这几天我一人品茗沉思,丁老头、铃子、怀仁、陈家三兄弟,尤其是那个陈老三,我总感觉他们几个就在这里,有时候还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这一说,我心里也一阵酸楚,没有接话。
“这小鸟是有点吵,不过吵是吵了点,倒也平添了几分热闹。”
林沧海左右凝望,徐徐出了口气,怅然道:“可能我真是老了,总觉得这博通堂越来越冷清了。”
“林老,您这是太孤独了。”
话题有些沉闷,我便岔开道:“好几天没见到阿黎了,她没来博通堂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林沧海,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谁知道这丫头忙什么呢,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轻轻拍了拍鸟笼,隔着笼子挑逗着玄风鹦鹉,林沧海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光廷,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但是有句话不得不说,男人永远别忘了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话锋一转,再道:“哦,对了,忘了问你了,给天天取好大名了吗?”
所谓听话听音,我又不傻,岂能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就差直接说让我离黎芸远点了。
我心中暗笑:老东西,你既然对我动了杀心,今日过后,我若死在你手里的话,又何须在这里嚼老婆舌。
“不说了,不说了。”
看我不说话,林沧海摆了摆手,一副自己老来无用的样子,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楼上喝茶。”
我也回了一个相同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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