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道离江陵府不远,这一带有沼泽湖泊阻隔,地窄路险,坎坷难行。
林仁虎率兵于芦苇荡附近安营扎寨,等待辽元军入瓮。
“报——有长沙府急报!”一名通信兵举着一封带血的急报跑入帅帐内。
栖木上的黑鹰忽然朝天长啸了一声,嗥啼在帅帐内回荡,惊得林军师都不小心碰倒了南部的军旗。
林仁虎看着带血的急报竟有些心怵,他揉了揉疼痛的心脏,对着通信兵招招手说:“念。”
“辽元军大元帅元突御领兵偷袭长沙府,林副帅。。。”通信兵忽而哽咽起来。
林仁虎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道:“说。”
“命殒!”
林仁虎虎躯一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能想到的最坏结果是身残,没想到居然是身亡。
巨大的悲伤开始席卷全身,像是把整个身体浸泡在了海水里,苦咸的液体从眼眶流入唇边,只能独自将痛苦咽入腹中。
“请主帅节哀。”林军师率众部将跪拜在帅帐内。
“请主帅节哀。”帐外也传来全体将士们整齐的抱拳屈膝礼。
林仁虎擦了擦眼泪,调整好呼吸,如今跟随他出战的有十万精兵,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儿子、孙子。
不能因为他的儿子没了,他就六神无主,乱了阵脚,被敌人钻了空子。
“报——有金陵城急报!”一名身披明黄色披风的通信兵冲进了帅帐,他手持木牌朱漆黄金字,如古之羽檄,光明炫目,过如飞电。
明黄色披风代表了国主亲临,比“节”更有威慑力,见此披风者,皆下跪。
林仁虎刚处于丧子之痛中,看到了明黄色披风的通信兵,瞬间晃了神,起身的时候忽然踉跄了一下,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却不失三军主帅的威严。
通信兵当着众人的面高举金字牌,大声宣读道:“请林主帅班师回朝!”
林仁虎怒目圆嗔地望着朱漆木牌上的字,果真刻了“班师回朝”四个大字。
倏地,他听着这个通信兵的声音很耳熟,便抬起头,不顾阳光的刺眼,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张师黯?!
林仁虎冷笑了一声,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盔甲上的灰尘,盯着张师黯说:“怎么是你?你不是发配岭南了吗?怎么还披上黄袍了?”
说着,还伸手拉了拉张师黯身上的明黄色披风。
张师黯高仰着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大局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就把微臣召回了,林主帅小心点,别弄坏了国主御赐的披风。”
林仁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师黯,看样子,徐鼎臣死后,他倒是没有受到影响,阴凝坚冰,反而比之前更能捞了。
真是一群令人发指的谗佞奸臣!
林仁虎瞪了张师黯一眼说:“本将相信,国主应该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说。”
帅帐内的将士们也点头称是。
一向趾高气扬的张师黯被林仁虎这么一瞪,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从腰间的储物袋掏出同样的金字牌,顾盼自雄道:“请林主帅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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