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煜带着将士们的血书与证物进宫面圣,求得皇帝那一丝信任,恢复部分兵权、暂回军营安抚军心后,日子在忙碌与期待中匆匆而过。
军营里,士卒们依旧士气低迷,往昔的昂扬斗志仿若被那场败仗与后方的指责抽去了大半,只剩一张张疲惫且迷茫的面庞。
赵煜日夜奔忙,穿梭于营帐之间,与士兵们促膝长谈,将战场上的艰难、无奈细细道来,又把皇帝重查之事告知众人,试图重新燃起他们心中那团报国的烈火。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军心的回暖,艰难得如同在凛冬荒野里寻一抹春色。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却暗潮汹涌。赵王因赵煜的败退,盛怒之下本欲褫夺其一切职务,以泄心头之恨、平民间之怨,虽被皇帝暂时按下,可这股怒火仍在朝堂四下蔓延。一众文臣武将,各怀心思,有真心为赵国命运忧心者,有借机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者,平日里的和气假面,在这场兵败的风波下,被撕扯得粉碎。
韩飞羽,出身将门,年少时便随父辈研习兵法、苦练武艺,心怀壮志,只盼有朝一日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往昔瞧着赵煜在边疆奋勇抗敌。
战功赫赫,心中满是钦佩,常以其为楷模,暗自较劲儿,盼着自己也能有那般风采。
如今见赵煜蒙冤、赵国军心动摇,且楚军似有再度进犯之势,坐不住了。
这日清晨,韩飞羽身着银亮铠甲,腰悬佩剑,大步迈进朝堂。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皇帝高坐龙椅,神色冷峻,下方众臣交头接耳,嗡嗡低语。见韩飞羽进来,众人目光纷纷投去,有疑惑、有期待,也有不屑。
“陛下,臣听闻楚军近日在边境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意,赵国不可再坐以待毙!”韩飞羽昂首挺胸,声如洪钟,打破了那压抑的嘈杂。
皇帝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审视着韩飞羽:“韩爱卿,此事朕亦有所耳闻,只是如今我赵国刚经波折,军心、民心不稳,你可有良策?”
韩飞羽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震慑楚军。赵将军此前虽有败退之憾,但臣深知战场局势复杂多变,他定也有诸多无奈。如今臣愿率大军前往楚地平叛,一来可解边境之危,二来也可还赵将军清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语一出,朝堂哗然。赵王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哼,你这黄毛小儿,莫不是以为打仗是儿戏?赵煜那般老将都铩羽而归,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莫要再在此胡言乱语,徒增笑柄!”
韩飞羽并未理会赵王的呵斥,目光坚定地望着赵王:“陛下,臣虽年轻,却也熟读兵书、苦练武艺多年,且对楚军近来的布防、战术多有钻研。赵将军之败,实是粮草不济、敌众我寡所致,并非其指挥不力、作战不勇。如今臣有一整套作战方略,若陛下恩准,臣愿立下军令状,不胜不归!”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方略书卷,呈与御前太监,转递皇帝。
皇帝接过书卷,细细翻看,神色渐缓,眼中似有思索之光闪烁:“韩爱卿此举,勇气可嘉,只是兹事体大,朕还需斟酌。”
这时,一位老臣颤巍巍出列:“陛下,韩校尉一片忠心,臣等知晓,可打仗毕竟关乎国运,万一再有差池,赵国危矣!老臣以为,还是当以稳守为主,徐徐图之。”附和之声此起彼伏,朝堂瞬间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韩飞羽见状,心急如焚,再次抱拳恳请:“陛下,时不我待,楚军不会等我们争论出结果再行动。如今赵将军在军营正努力重振军心,若能有一场胜仗,于国于民、于军于将,皆是强心之剂。臣愿率敢死之士,充作先锋,率先破敌防线,只求陛下给臣这一次机会!”
皇帝沉默良久,目光在韩飞羽与群臣间游走,权衡利弊。他深知赵国经不起再一次大败,可一味防守,也绝非长久之计,且韩飞羽言辞恳切、方略似有可行之处,那眼中的决然光芒,像极了当年初上战场的自己。
“韩爱卿,朕准你所请,拨你精兵五万,命你十日之后出征,务必小心谨慎,若有差池,军法处置!”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
韩飞羽大喜过望,跪地谢恩:“陛下圣明,臣定不负所望,凯旋而归!”
消息传至军营,赵煜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感激韩飞羽的信任与挺身而出,知晓此举是为自己正名,亦是为赵国寻生机;另一方面,却也忧心忡忡,战场凶险,那五万精兵,承载着赵国的希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寻来韩飞羽,彻夜长谈,将自己对楚军的了解、作战的经验、应对的技巧,毫无保留地告知,仿若交接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接力棒。
韩飞羽虚心受教,对赵煜的敬佩更添几分:“赵将军放心,此次出征,我定带着兄弟们打出个名堂,还您清白,护赵国安宁。”
十日转瞬即逝,校场上,五万精兵铠甲鲜亮、旗帜飘扬,士气在韩飞羽连日鼓舞下,昂扬得如同燃烧的烽火。赵煜站在一旁。
望着这支即将出征的队伍,心中默默祈祷。
韩飞羽跨上战马,高举佩剑,一声怒吼:“出发!”马蹄声起,滚滚烟尘中,大军向着楚国边境疾驰而去,前路是荆棘满布,亦是希望曙光,赵国的命运,再次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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