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清晨,一路紧赶慢赶的林平终于到了京城的码头,又紧着上岸装车,一路吹吹打打,将聘礼送至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也早已得了信,大开中门迎接,林平家的恭敬把聘礼单奉上。
白夫人虽知林府家底厚,又是国公与二品大员结亲,聘礼必不会薄了,却也没想到如此丰厚。
且因扬州到京城路远,所以猪羊等都是用金子打的实心小猪小羊,又有一对与真雁一般大的纯金大雁。
又见林平家的站在那里也很是端庄得体,便知是得用的管家娘子,内心又更满意几分。
白夫人赐了座,又问了几句话,叙些寒温一路辛苦等。到底是从前没什么交情,所以只问些客套话。
因问道衣食住行等可安排好了,林平家的说道京中也有旧宅,已经收拾好了,当做在京中的落脚之所。
白夫人便又问道家中姑娘如何,说道文皎贸贸然请了宫中太医给林姑娘诊治,希望林家莫要怪罪。林平家的心内吃了一惊,又忙道谢云云。
再寒暄两句,白夫人便将人送了出去。
承恩公府也早早将女方的回礼打点好了交给林家来人,回礼中还有文皎亲手给林海做的一身衣裳并鞋袜子荷包扇套等,是最要紧的。
林平家的回到林府,先把女方的回礼认真归档收好,再将自家老爷给姑娘带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好,再预备明日去贾府的礼。
林平与他娘子此来,除最要紧的送聘礼一事外,还另有几桩事,首要的便是看看家中姑娘如何,还有送信与林海在京中旧时的同僚等,时间安排的也十分紧凑。
因此当夜饱睡一晚,第二日林平与林平家的便早早带了东西,叩上贾府的门。
黛玉昨日便得知自家船只已到了京城,一夜不曾睡好,就等着今日家中来人上门。
等她见到林平家的与同行的三个仆妇时,泪珠儿又不禁流了下来,站起来叫道:“许妈妈。”
原来林平家的便是林海乳娘的女儿,嫁给林海身边的常随,又一路水涨船高变成了大管家娘子,黛玉幼时也常在贾敏处见郑娘子。
贾敏又与许嬷嬷两个主仆相得,所以许嬷嬷也十分疼爱黛玉。
今与黛玉已经一别半载有余,许嬷嬷也甚是挂念黛玉,先给贾母扣头请安,便拉了黛玉的手,细细打量。
见自家小姐身量长高了些,相较在家中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不禁把心放下一半,眼眶也湿润了,笑道:“可见是荣国府的水土养人,大半年没见小姐,小姐长高了不少,人也比在家中更漂亮了。”
贾母见了林家来人,又想到林家来人的目的,全京城都传遍了,林府的聘礼十分丰厚,不禁又想起贾敏那时出阁的场景,也是聘礼极厚,出嫁时十里红妆。又湿了眼眶。
听得黛玉称呼,又见许嬷嬷通身气派不凡,知道是林府得用的管家娘子。
贾母便拿帕子擦擦眼角,笑道:“什么养人不养人的,太客气了。是咱们玉儿本就生得如此,不拘在哪都埋没不了她。这一路过来可还好?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一面又赐座。
许嬷嬷等告了坐回话,又说些客套话,便笑道:“不怕老太太恼,因我们老爷在南边也十分挂念小姐,所以容小的冒昧,想看看姑娘住的地方儿,回去也好学给老爷听。”
贾母笑道:“这也是应该的。去年刚来时黛玉和我住在碧纱橱里,开春挪了屋子,现在就住在那边的厢房里面。黛玉,你自己带着这位嬷嬷去吧。”
黛玉起身应了,也知这是许嬷嬷有话和自己私下说,便带着许嬷嬷走过抄手游廊,来到自己现在住的西厢房。
许嬷嬷见三间厢房收拾得十分齐整,一应家具摆设玩器等不说都十分名贵,但看得出都用了心的,有几件东西一看便是贾母积年的体己。
帐幔被褥等都是上好料子做的,一色儿□□成新,显然是用过一段时间。许嬷嬷把眼一扫,便知黛玉在贾府物质上没受什么亏待,心内暗暗点头。
黛玉与许嬷嬷进了房内,紫鹃忙搬来绣凳给许嬷嬷坐了,又上茶水。许嬷嬷坐下,拉着黛玉的手,笑问紫鹃道:“多谢。只是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紫鹃回道:“我原是老太太身边的,叫做鹦哥。去年姑娘来了,老太太就把我指给姑娘,改了名字叫做紫鹃。”
许嬷嬷笑道:“真好人物,不愧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又问道:“我见那边厢房里边也是人来人往,不知是府里哪一位也和老太太同住?”
紫鹃回道:“东厢房里住的是我们宝二爷。”
许嬷嬷便笑道:“敢问这位宝二爷就是衔玉而生的那位?我记得是比我们姑娘大上一岁的。”
紫鹃回道:“正是。”
许嬷嬷又道:“我现在和我们姑娘说说话,请姑娘暂下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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