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胖子哦了一声,摸半天都没找到打火机,妈的,忘了他的火机在我这儿呢。
要不你去试试燧木取火行不行?
我顶着闷油瓶冰冰凉的眼神,尴尬的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把火把点上顺带给了张金钱一记眼刀。
丫给我挖坑。绝对是故意的。
抽烟顺火机真是个大恶习,我以后一定记得要改。
张金钱对我笑笑,起身又点了几支火把插进石缝里,映得四周亮堂堂,背包也陆续拖过来了,我们先把湿衣服换了,深山老林里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重新又点起篝火,我负责坐火堆前烤干湿衣服,张金钱给胖子找了点药吃,胖子终于不吐了,也围上来烤鞋子,不一会儿四周就散开一股异香,我不动声色地离他坐远了些。
张金钱在林子边上游弋戒备。
“那东西还没走。”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打个呼哨,同时手里的短刃也朝林中某处掷过去,“当”的一声似乎刺中了什么金属物件,闷油瓶风一般冲进林子,张金钱也跟进去了。很快他俩又空着手出来,闷油瓶朝我和胖子摇摇头,没追上,林子里的东西又跑了。
但是应该也不会再过来了,我们点了好几只火把,还有篝火燃得也很旺,四下里火光煌煌。
山涧洪峰已过,水势骤减,水位线迅速回降。
篝火旁边热烘烘的,胖子抱着鞋开始打呼,闷油瓶走过去水边观察,我见他竟然伸手掬了把水尝尝,噫,生水,不能喝。
很快,他回来坐在我旁边,我问他,“发现什么了?”
“水里有碱。”
他一提碱这个字我眼皮就忍不住一跳。碱,尤其是强碱,属于张家秘密武器,张家人肯定都很熟悉,大量应用于张家古楼,作为防御机关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山里野溪凭空来个山洪他很好奇想尝尝咸淡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尝出碱来?
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心说难道张家人就好这一口么,跟山西人爱吃醋一样。
“你不是说山里没有张家古楼吗?可能这附近有含碱的矿层?”
他摇摇头,“也可能有个碱水湖。”
盐碱滩不少,碱水湖其实并不多见,咸水湖倒是有不少,在西部青藏高原和新疆区域都有分布。四川这地儿以前曾是一片汪洋,属于海洋盆地,细细论起来也属于咸水湖区了,远古海水浸过盆地,亿万年间慢慢蒸发,沧海桑田,在某个犄角旮旯还遗存个把小咸水湖倒也不奇怪,如果咸水湖里伴生的碱类物质含量占比再高一点,也勉强可以称为碱水湖。
我低声跟他提了两句,他始终不置一词,可能他自己也还没想好。我还以为自己能坐着烤到天亮,结果没一会儿我就靠着他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地气化成缕缕白雾在山林间升腾,水势完全下去了,巨石露出大半。
我坐起身看了看闷油瓶不在,张金钱忙着取水做饭,胖子跟在他旁边一边忙活一边碎碎念。
“水消毒好了给我,我再过滤一下。好,水得了,就是有股怪味…”
“有干净水喝就不错了。”
“煮面条。煮面条是个好办法。对,烧开了先放干货,适量放盐,不然太咸,一会补水又麻烦。”
“您能少说两句吗?嘴不累么。。。”
张金钱看起来又累又困很可怜,简直不胜其烦,又耐住性子由着胖子添乱。
“来,展示。给你看下胖爷行走江湖的独家绝活——浓缩酸梅汁,自家熬的。就加这么一点,嘿,你就喝吧,一喝一个不吱声。”
张金钱看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喝了一口,眼神一亮,“不错呀,胖老板。”
胖子呵呵笑着推了他一把,“去睡会,饭好了叫你,胖爷我做饭的时候你还…。。。你还。。。还在山里挖土呢。”
我听着胖子话里几番迟疑都笑了,倚老卖老这一套对张家人玩不通,虽然张金钱看着才二十几岁,但他的年纪可能比我和胖子加起来都大。
张金钱点点头,去旁边坐下休息。
我爬起来,发现身上盖着的是我的外套,摸着已经全干了,小哥帮我烤过了么。穿好外套,我问胖子,“小哥呢?”
胖子接着做饭,头都没抬,“睁眼就是小哥,小哥,小哥欠你多少钱,也不知道谁抱着小哥一把细腰死活不放,就这么睡了一晚上,看把小钱钱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脸腾一下红了,我昨晚这么放肆的么,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下在张金钱那里,我怕是塌成一片废墟了。
“那你也不叫醒我。”
胖子笑了,“骗你的,天真。你那不是睡,是突然晕倒啊,还吐了两口血,扒开一看胸口全是乌青,一家人都被你吓死了知道不。快摸摸胸口还疼不,肋骨断了几根,老子抽了下风,背上到屁股可是全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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