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监又要跑一趟青州。
临行前,一个沂王府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找了过来。
是张太监。
因为准定在京里过年,王府众人从落霞庄搬回到了京城沂王府,张太监因此上门也方便了些,他打扮成普通员外模样,偷偷摸摸地求窦太监一件事,替他找寻一下在青州失踪的侄儿张怀。
“——他们那一卫的指挥使派他去给熟人送封信,这小子不知是贪玩还是路上得罪了人,这么久了,竟没个音信。”
张太监说着话,满脸发苦。
他不是作伪,他吩咐张怀时只叫他去做做样子,按路途算,他该回来了。
本来耽搁一阵也不算什么,这个侄儿一向不靠谱,在哪儿绊住了都说不准,可沂王进宫折辩,他才知道窦梦德竟去过青州。
说是为了看望小王爷,他不能不多想。
这样一来,张怀的下落就变得让人疑猜了。
窦太监满面诧异:“有这事?哎呦,张公公,您不早说,若是跟我一道儿去,保管什么差错也不会有。”
张太监嘴上应和,苦笑:“那时也不知道啊。得了,如今再偏劳你,要是能把那小子带回来,我重重谢你。”
“您太客气了,放心吧,我到青州就叫人打听起来,只要他还在青州,一定没事。”
张太监又说了一遍感谢的话走了,窦太监到正院回禀给了沂王。
沂王漫不经心地点头:“既然找上门了,那就把他带回来吧。”
张怀的一个月做工时间还没满,这会儿还在红丝石矿洞里挖矿。
窦太监笑应:“是。张友胜心里只怕有点猜测,不好明说。”
说出来也不占理,张太监只能装个糊涂,是求饶也是提点:如果张怀的逾期不归真与沂王府有关系,那他找过来了,沂王府不想撕破脸的话,就该把侄儿还给他了。
“有这一遭,张友胜应该更谨慎,不敢偏帮着太子伸手了。”窦太监又诚心诚意地赞道,“全亏了王爷和王妃娘娘伏下的一招棋,不起眼却有无穷妙用。”
张怀赴青州的消息也是周太太处传来的。
沂王并没什么自得之色,淡淡道:“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窦太监知道为何,也正经起来,道:“是,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平安把小主子带上京。”
窦太监走了,王府里日渐热闹起来,此时已进了腊月,一些年货从现在起就该置办了,不少下人头一次在京里过年,热情高涨,每日被账房和采买处拨弄着,不辞辛苦、大包小包地往府里搬运。
这些热闹与沂王这个主人无关,他仍然保持着一种沉着甚至是沉重的压迫气势,坐镇王府之中。
兰宜本来对这个年也没什么兴致,渐渐改了主意,跟侍女们商量挑选起摆设、烟花、春联等,也出正院往各处看看,最终引来了沂王的注意。
“像个王妃样子了。”沂王带有两分满意地夸了她一句。
这些许多是内院事务,照理该兰宜去管的,从前她没管过,都是窦太监捎带着办了,窦太监现下不在,沂王心思又不在此,府里看着热闹,其实忙得没什么头绪,全靠沂王积威,下人们不敢乱来,才没出乱子。
兰宜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她自有心思打算,不会告诉沂王。
沂王怔了下,他眼中看去,那笑意清柔如幽兰,令他不忍采撷的同时,又必要据为己有,想及她已是他的王妃,竟仍觉不够,心中涌起冲动,必得再索取些什么才好。
他将兰宜抱进去屋子。
兰宜笑不出来了,气得拍他。
侍女们还在,他就这样随心所欲。
“昏君才这样。”她斥道。
沂王不以为意,他想做什么,难道还要顾虑下人的存在。
不过大白天的,他也没有更过分的举止,只是强迫兰宜道:“说你心里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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