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玥彻底离开,段川鹤才从屏风后出来,稚嫩俊雅的面上带着惴惴不安之意,“主母应该发现我了。”
宗主大长老冷静的敲了敲拐杖,毫不意外的说道,“无事,你即将成为少主,有些事你必须清楚。方才一席对话你听出什么了吗?”
段川鹤喉间发痒,咽了口唾沫,那一些话透露出的骇人信息太多!
什么叫陛下未发现主母在段家?什么叫没有人比主母更了解陛下?!
主母难不成是皇家人吗?
“我猜不出。”段川鹤嗓音干涩说道。
宗族长老颤颤巍巍的拄着拐将另一些看过的密函也放在火上烧,燃起缕缕黑烟。
“世上亲密的关系无非就那几种,妻女手足,你再猜猜是哪一种?”宗族长老慢悠悠的说道,段川鹤隐隐抓住了恐怖隐秘的一角!
当今陛下有几位庶妹,不是在云城,就是已经嫁人,没有失踪的人。
而年岁上来讲,主母更不可能是陛下的女儿,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主母是从一年前才断断续续露面的,一年前正是元穆皇后薨逝的日头!
段川鹤就算再老成,也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小子,手腕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皇后娘娘成了段家的主母!
那从刚才的话语中可以得知,陛下不知道主母已死,主母是假死出宫。
“既然猜出来了,就不用说了,咽在肚子里。”大长老叹气看向段川鹤,“你是个能藏住心事的孩子,比段瓒好上太多,段家迟早有一天会完完全全的交到你的手上,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你得知道。”
最后是怎么出内一宅的,段川鹤整个人有些恍惚,上轿的时候,更是一个踉跄,还好小厮手脚快。
…………
次日,段川鹤依着以往的惯例,将策论交于主母查看,最近课业愈发繁重,已经从一月一查变成五日一查。
“你今日瞧着神情虚浮,明日就要过祀堂有些紧张吗?”贺玥翻看着字迹工整的策论,温温和和的问他。
段川鹤回神,笑的羞涩,颇有些被看穿的尴尬,双手搅在一块儿,“被母亲看出来了,是的,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润白的手持着笔将策论上有问题的地方圈起来,批注上几个字,段川鹤就盯在那个字上,主母的字就和主母的人一般,看起来温温懦懦,构造规矩体面,其实骨子里掩着刺人的迫意。
如果让贺玥知道段川鹤内心对她字的看法,怕都是要笑出声,她也就在人前写的规整些,人后比如胭脂铺子的账册,都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字有些时候都能胡作一团,更别提什么风骨。
“你是个出色的,不用过多紧张。”贺玥换了一张批注,连头都未抬。
“马管事先前还在我这为你说了好话,可见大多人都是认可并且赞赏你的。”贺玥嗓音平顺,因着垂头批注的姿态,更显柔婉。
段川鹤依旧维持着面上的羞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跳的有多么快,主母喜恶早已深藏于内,他往往要将主母的每一句话掰开来品嚼,才能揣摩出深意。
他也不知道主母现在究竟是真的赞赏,还是在提点他。
一层一层的身份将他面前的女子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看不穿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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