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唇边就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来,小样,就你会装可怜,本姑娘我看多了,也会呢。
笑嘻嘻地推了冷华庭到床边,却有点迟疑,不知要如何帮他上床,前两个他的手没被包着,两手一撑,便跳上了床,可今天,自己刚才应该别把大拇指也包进去的,这会子好了,他怎么握把手啊。
冷华庭看出她的反悔,不禁笑了起来,呲了她一声道:“这会子知道了吧,你不只是丑,还笨。”
说着仍是举着双手,竟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两脚刚刚点地便腾空跃起,跳到了床上,锦娘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冲过去就抱住他道:“你能站起,能站起对不对?新婚那天我就看到了,原以为只是你借了力的,这会子看明白了,你能站起,只是脚不能太着力,对不对,相公。”
冷华庭却是一把将她甩开,双眼如寒霜般冷冽,对她吼道:“不能,我站不起来,我是个瘫子,你明白吗?一直是个瘫子,现在是,以后也是。
锦娘被他突然的愤怒弄得莫名其妙,身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愕然又受伤地看着冷华庭,就见他一副挫败的样子,清秀的长眉紧叠着,明艳的双眸里是无可而何的伤痛,那样沉重,似呼连呼吸都被压制,额间青筋直跳,样子很是可怖。
锦娘立即便明白了,他是能站起,但定然那一站费尽了他的心力,怕是那一站,双脚上有如刀割般的疼痛吧,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痛苦,充满戒惧地隐藏着,他骄傲,从不肯在她的面前显露自己的软弱,可刚才,自己却去撩动他埋在心里的伤,去剥开他努力封砌地围墙,去揭开他尘封的疼痛,他是恼羞成怒了吧。
锦娘的心一下子变得酸涩了起来,柔软得只想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告诉他,她只是想帮他,想与他一同承担痛苦,同心共力建设未来,可是……似乎,他并没有对自己完全敞开心菲啊,锦娘也有些挫败了,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她现在想为他做的一切,感觉都与爱情无关,她只是真正地当他为自己的丈夫,一个不得不共渡一生的,所以,才想要倾尽全力去帮他。
算了,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他所有的秘密,那时,她才能了解他腿疾的缘由,或者,能找出求治的办法也未为可知呢。
小两口正在屋里各自想着心事,就听正堂里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人在哭泣,呼天抢地的在喊少奶奶。
锦娘不由皱了眉,这个秀姑,怎么几个小丫头也摆不平呢,转头去看冷华庭,见他脸色倒是比刚才好了许多,看来是自我调节好了,忙上前去,轻柔地说道:“相公,我服侍你睡下吧。”
说着就帮他宽衣解带,冷华庭平静下来后,又有些后悔,光才她也不过是为他高兴而已,不该那样吼她的,见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温柔地过来服侍他,心里便有些愧意,但他来就是个不认错的主,只好别扭地扭过头去不看她,任她施为。
锦娘服侍冷华庭睡下后,便掀了帘子走到了正堂里。
天堂里乱成了一锅粥,春桃秋菊两个正与平儿拉扯着,平儿手里举着的正是屋里的家法,两根绑在一起的竹片,那东西打下去,不会伤筋动骨,却会打得人皮开肉绽,锦娘原在孙府里见过白总管用这个惩治过一个犯了错的丫环。
一见锦娘出来,春桃秋菊两个就如看到了救星,一下便扑了过来:“少奶奶,少奶奶,您可要给奴婢们主持公道啊。”
锦娘被她们的阵仗给吓住,不由后退了两步,看向秀姑,秀姑也是一脸的晦气,恼怒地瞪着平儿,平儿却是倔强地抿着嘴,手里仍拿着那家法,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了两个人。
锦娘偏了身,走到正堂的椅子边上,坐了下来,一边的四儿便道:“要喝茶么?少奶奶”
锦娘挥了挥手,对地上的两个人道:“起来吧,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子事,闹得惊天动地的,倒真是给我争脸啊。”
后面一句是说给秀姑和平儿听的,以前三个人在府里时,因着条件艰苦,几个倒是和睦得很,从未吵闹过,可如今随着自己嫁进王府后,日子过得好了,人心反而不足了起来,这院子里可还有不少是王府里的老人,就自己带来的几个在闹,那不是给自己丢脸,那是什么?亏得秀姑还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自己把个院子交给她打理,她竟是连几个丫环也治服不了,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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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听得锦娘话里有话,不由羞红了脸,她刚才也确实没有禀公断事,一味地偏坦着平儿,一是因为同是陪嫁过来的,又与平和她娘有些老面子,再就是,地上的两个丫环原就是怀着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过来的,她也想借机治治她们才好,但没想到平儿竟然仗势,想要抽打她们两个,加之那两个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时便闹将起来了。
如今少奶奶这一说,也觉得心中有愧,又觉得自己威信也被平儿几个给弄没了,更是气怒,抿紧嘴拿眼瞪平儿。
“少奶奶,奴婢两个并未犯错,不过就是想要秀姑给奴婢赏口晚饭吃罢了,先前少奶奶让奴婢两个去浣洗房,奴婢听从少奶奶吩咐,二话不说的去了,可是奴婢做了一天,平儿姑娘就是不肯给饭吃,还打了奴婢两个,奴婢实在受不了了,才来找秀姑评理的。”高个子的春桃,边哭边说道,一头秀发被揪得散乱,衣赏也是皱巴巴的,一看便是与人撕打过的样子,看来,这丫头刚才可也是撒和泼的。
秋菊老实一些春桃说话,她便低着头,并不应声,只在春桃偶尔看过去时,便点点头,这丫头一看就是个闷胡嘴,耍阴的主,瞧那双眼睛溜得比谁的都快,总是推了春桃出来说事,有了好处两个人分,犯了错她便是从犯,罪责总要轻些的。
锦娘听了春桃的哭诉便问秀姑,“她说的可是实情?”
秀姑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若说是,那便坐实了自己与平儿刚才的错处,若说不是,一屋子的人看着,大家可都是明白人,别看没说话,怕是心里早就抬着一杆称呢口
锦娘见了就皱眉,也懒得问她了,转了头就问珠儿和玉儿两个,“你们是这院里的老人,又是爷身边最得力的,你们说说,究竟谁对谁错?”
珠儿听了就有些为难,秀姑的地位她是看到了的,少奶奶很是器重秀姑,她犯不着为了两个不得宠的弃子去得罪秀姑吧,再说了,她以后还要在这院子里混着呢,看秀姑那样子也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主,保不齐以后就会拿了她的错处来报复的。
于是,珠儿也低了头,小声说道:“才奴婢在屋里服侍少奶奶倒热水呢,不是看得很清,奴婢不清楚。”
玉儿却是个直性子,见珠儿不肯说,她倒是心里升起一股不平之气,主动开口道:“回少奶奶,这事玉儿还是清楚的,确实是平儿姑娘太欺负人了,她们两个原是我领着去的浣洗房,原是专洗主子们的用品的,但平儿姑娘来了,非要让她们两个专洗粗使婆子们换下的衣服,她们两个也没说什么,就老实地做了,到了饭时,平儿姑娘又说她们两个洗得不干净,罚她们不许吃饭,又弄了一堆子衣服给她们洗,她们也洗了,只是太饿了,就到秀姑这里讨吃的,谁知又惹恼了平儿姑娘了,后面的,这屋里的人都看到了,可不是只有奴婢一个知道,大伙都可以评评理的。”
玉儿这一席话处处针对平儿,却是半句也没言到秀姑的不是,事情说清楚了,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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