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了?”
“不怎么乐观,艾芙迪小姐。偷袭电影院失败了。”保皇党摄影师特莱仕抹了抹和着烟尘的汗水,一个劲地拉着器材包拉链,它刚才在匆忙中卡住了。
“现在怎么办,玩火的女孩?救,还是不救?”
“救不了。这又不是我的决定,是他们自作主张要对上位者下手。”艾芙迪皱起眉头,帮特莱仕把拉链拉上。她脸上的妆全都糊成了一片。
“我说过要非常小心。那家伙很可能有掌控人心的能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的眼睛。”
特莱仕和摄影师同伴凯勒沉默了一会,刚刚拉好的拉链又一次滑了下来。
16个人的反抗者小队,就这么全军覆没。
“你们不用自责,我们只是负责拍摄宣传片的。”艾芙迪伸出略带焦痕的手拍了拍特莱仕的肩膀,露出了坚毅而温柔的微笑。
“拍到好的素材带回去,剪辑成更好的片段,鼓舞更多的人心,这才是这次袭击最大的意义。”
“十几个人的壮烈牺牲,换来几千上万人的团结,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只有聚集大多数的力量,成为多数派,我们才有可能真正扳倒地下国会,真正解放奥贝伦。”
此刻,特莱仕和凯勒眼中映出的,是一名真正的战士,眸子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见两名摄影师抬起了头,“玩火的女孩”用力揉了揉眼睛,挤出一丝战士的眼泪。
“回到据点,我们再拍一条,为死去的同胞们哀悼,呼吁人们燃起复仇之火。我比较擅长这种悲伤的台词。”
。。。。。。。。。。。。
“所以,那只是一个植入了火焰遗产的普通女孩。”
瑞文盯着大银幕上的混混托尼,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他本以为对方的能力会足以和上位者匹敌。他本以为,保皇党会是一群极度危险的恐怖分子。这些天近乎狂热的新闻报道给了他这种错觉。
也难怪导演对剿灭这群人一点都不着急。说到底,就是一群表面功夫做得比较好的乌合之众,但急于完全杀灭又会造成不太好的公众影响,类似于当众枪毙大明星。
“我从来没说过‘玩火的女孩’本身很强大。”米涅瓦爵士平静地解释道:
“烈日100年那场针对遗产的释法,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新德市民间团体所能掌握的遗产力量。他们会选择前来地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摆脱地下的发展限制,培养出真正具备作战能力的反抗军。”
“我从没听说过释法还有这样的作用。”瑞文接过对方抛来的爆米花。
“如果没有侦探公司暗地的制衡,这座城市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米涅瓦爵士从座椅下摸索着拿出加了小苏打的蜂蜜水,噗呲一声扭开瓶盖。
“如果混乱是为了保证弱者存在的工具,那么秩序就是为了保证强者能够活下去的必需品。”
“我还以为会反过来。”瑞文嘟囔道。
但,换个角度来想,这句话说的也的确没错。
两人背着光,看着电影银幕上的正版《烈酒轶事》,不再言语。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导演起身换下一卷电影带。
“。。。。。。这座生活了26年的城市和我想象中相差很多。”
瑞文开口道: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没有烈日,人们不会在正午被烧死。那个梦里的感觉就像现在一样。”
在空调的冷却下,他逐渐有了不一样的思考。
“现在,现实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梦越来越近。很多事情和我理解的或许都不一样,就连我自己没法看透我自己。我现在醒着么,还是在做梦?”
皮肤上的凉爽一边欺骗自己,地上的尸体和银幕上的血迹一边将自己拉扯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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