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看见陆大人表情不对,端着暖茶进来:“殿下同陆大人起争执了?”
“殿下从前不是最喜欢陆大人了么,难得陆大人主动来看您。这些时日荣国公府里送来好些礼,连那位季姑娘都来探望过您。”
不过知遥觉得殿下应当不想看见那么多人,便都回绝了。
楚昭昭捧着茶,漂亮的脸瑟缩在热雾里。一面觉得陆永言奇怪,一面又叹口气:“知遥,你不懂。”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楚昭昭了,她是稀里糊涂干了坏事的楚昭昭。
不过看陆永言的反应,可以把他排除了。
想来也是,陆永言要是看见她中药一定不会帮她,会用盆冷水把她泼醒吧。
也不知道那晚她握住的手腕、咬住的手肘究竟是谁。
楚昭昭愁了会,低头抿茶,被烫得舌头吐出来:“好辣。”
“殿下,是驱寒的姜茶。”
楚昭昭不喜欢姜茶,她不服气地想,明明之前喝得茶都是甜滋滋的。想到这里,她又抬头,像那天去宣王府出发前那般茫然问:“马奴呢?”
“还在病中。他倒是曾来看过殿下几次,只是您都睡着,奴婢怕他身上病气过给您了,便没让他进来。”
楚昭昭心不在焉晃着杯子,心想要是晏乌在这里就好了。
晏乌是用起来很顺手很叫人放心的人。虽然他背地里打算烧了她,但不论是抄书偷听还是打听消息,晏乌都替她做得很好。
如果他没生病就能放他出去问一问,让他去恐吓下那人叫他快快忘了此事,总比她自已稀里糊涂的想要好。
楚昭昭问:“他到底怎么了?叫人去看过了吗?他怎么病这么久?”
知遥隐约也好像很久没看见过那马奴动静,摇摇头:“奴婢一会去问问。”
楚昭昭嗯了声也不放心,决定一会半夜再摸去晏乌房间,往他嘴里塞点上次那个药丸。
只是天下雨一寒下来,楚昭昭就有些起不来。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她被扫过眼睫的日光吓一跳,急急忙忙从浸着香味的锦被里钻出来,要去看马奴。
还没走多远,前院来人说薛家有邀。楚昭昭看清那确实是女儿家的马车。
她疑惑她同薛家姐妹平日没什么交情,直到坐上马车看见闲散翘着腿的薛缙才明白,她原来是被骗了。
车马外人声鼎沸,发黄落叶在楚昭昭余光里打着旋贴上地面,帘子被拉下后那点光也消失殆尽,令她不得不在小小空间里直视对面的人。
薛缙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平心而论他那张脸不错,凤眼常挑着眯着笑意,却又像是最无情置身事外的人,笑得人有点发怵。
听说薛府主母与姨娘不大和睦,薛府宠妻灭妾一度想废了薛缙扶持庶子,那爵位也摇晃在人头前不知道会留给谁。
是薛缙笑眯眯把那庶子腿打断了,前面闹得府上快散架,后面不倚仗家中手段趁着楚策宁登基重用人才时得到他赏识,他父亲才歇了那口气的。
楚昭昭光听这些话都觉得脑子不够用,腹诽薛缙家里都那么多事了,他未来还要守住爵位不让庶子作乱的,怎么还总是闲闲往她身边凑的样子。
“你怎么骗我?”
“不骗你怎么让你出来。”
楚昭昭气得不行,薛缙漫不经心的:“生气了,要踹人?”
他凑过去,目光落到楚昭昭脚上,给楚昭昭踹。
想来她力气小小,踹人也不会疼,更像是撞上心头肉的一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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