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怀风坐在一旁,极为耐心地等待。
缁衣男人忽然“嗯?”了一声,抬头问:“这位小哥过去是否曾遭寒毒侵体?体内经络似乎全部都有受损迹象。”
晏怀风有些惊讶,“寒毒?”
楚越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想起当年初入鬼谷时,被鬼谷谷主吩咐扔进寒潭里的那几天几夜,原本从那以后他就特别畏寒,衣服总是穿得比别人多。
因为这样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他当时就意识到对自己非常不利,于是干脆狠心练了阴寒一路的内功以毒攻毒,虽然开始时十分残酷,然后功成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平时运功调息也很顺畅,倒没有发现自己的经络受损。
感觉到晏怀风、缁衣男人和梅嫣的目光全都望过来,楚越想了一想,半真半假地解释,“曾经不小心掉进寒潭里过,原以为没什么大碍。”
缁衣男人点头,手依然放在楚越的腕上没有离开,“那寒潭的寒性想必十分强烈,你的内力竟又走了阴寒一路,眼前看着或许无碍,等日子长了只怕四肢都会僵化。”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温和,然而内容还是让楚越和晏怀风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乌云。
楚越望望晏怀风,这种消息对于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实在是雪上加霜,他难得地主动开口问:“那我还有多长时间才会……行动不便?”
对方略一思索,回答:“你还年轻,这种症状大概过了三十才会慢慢显现。”
听完他的回答,楚越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儿,对于自己的状况并非不担忧,然而大部分的担忧来源于他害怕自己不仅不能帮助晏怀风重掌圣门,反而成为对方的拖累。
如今这人既然判断他过了三十才会慢慢失去武功,而他今才年二十岁,这十年的时间里他应该能够辅佐晏怀风做完一切,那就没什么所谓了。
晏怀风一直没有说话,嘴角也不像往常一样保持微笑的弧度,目光虚虚地落在楚越的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梅嫣非常惊讶,“韩大哥,越公子你们会武功?你们都不告诉我!”
晏怀风无心与她纠缠,随口说:“一点微末功夫,练来强身健体的,并不入流。”
好在那人并没有拆穿这个谎言,他把完了脉收回手,语气中带着点儿惊讶:“除了寒毒之外,这位小哥应该还中了一种名为‘浮生梦’的毒,发作时疼痛如万蚁噬心,等毒性蔓延全身,人就会死。”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看脉象这毒已经拖了几天了,好在之前像是服用过缓解毒性的药物,因此还不算晚。至于发烧倒没什么,静养就是了。”
晏怀风和楚越还没说话,梅嫣已经嚷了起来,“哇,你好厉害,光把脉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人谦虚地摇摇头,“并非只有把脉,我用内息在这位小哥的经络里运行了一个周天。”
晏怀风闻言几不可察地一挑眉,要知道以楚越的性格,不可能容忍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样肆无忌惮地侵入全身,或者他们从前其实是相识的?
又或者……晏怀风望着正与梅嫣温言解释的人,他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的男人。
晏怀风不动声色地放下楚越还卷着的袖子,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开口问:“那么阁下能否解这‘浮生梦’的毒?或者阁下能否告知在场哪一位是萧沉萧大侠?”
缁衣男子感觉到晏怀风言语中好像一丝微弱的敌意,却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当然这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他略静了静,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对他们说:“这是‘浮生梦’的解药,服下就好。可惜那寒毒在下却是爱莫能助,但愿两位能够得遇名医,或许尚有转机。”
瓷瓶静静地立在桌上,却没有人伸手去拿。晏怀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飘过来,楚越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戒备,透出凛冽肃杀的气息。
“这毒只有‘飞鸟无还’萧沉才能够解,还没请教,阁下究竟是谁?”
“……寻簪阁副阁主,萧沉。”
楚越瞬间跃起挡在晏怀风身前,提防萧沉神鬼莫测的暗器伤害晏怀风,然而萧沉见状却是失笑,指着桌上的小瓷瓶说:“你这幅样子,怎么让我有一种我已经声名狼藉的感觉呢。你就算要打,总该服下解药,才更有胜算吧?”
楚越不语,只是尽忠职守地守着晏怀风,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晏怀风却忽然拍拍楚越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然后绕过楚越上前伸手拿过桌上的小瓷瓶,回身送到楚越手中。
“少爷?”
“没事,你先服下。”
“这……”
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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