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旬民的回答却出乎了栩瑶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惊慌,而是沉默一阵后才叹息一声道:
“女君是想问我们,胤夜灭亡我们古旬国后我们旬人后裔是否还会恨胤夜是吗?”
栩瑶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补充时,下面旬人却接着继续缓缓说道:
“其实,女君去问生活在旬州的其他旬民后人更能知道答案,我们从西荒迁徙而来,一路上的旬民后人们皆以为胤夜人而自豪,他们比胤夜人更喜欢胤夜。”
“至于我们我们为何会迁徙数百里来到这里,不选择去西荒大山深处或者就近安定在旬黔道里,则是因为无论哪里,我们都待不下去。”
“西荒深处是景、钦人地盘,我们去到那里面临的威胁会更大,留下在原地只能是等死,旬州边境因为血洞巫神们做孽太多,那里的百姓更加仇恨我们,唯有这里,我们才能找到生机。”
“我们并不憎恨胤夜,我们恨的是,从没有把我们当人的血洞巫神们,他们掠我财物,为私为欲,掠我儿女,为奴为隶。”
“我们自己供奉的洞里真神,最后吞噬我们了我们血肉,我们曾经憎恨的胤夜,却在最后接受了我们。”
“女君大人,您说我们要恨谁呢?”
恨谁?
恨自己吗?
这就是谢益凡想要自己知道的答案吗?
栩瑶愣愣地看着下方人群许久,内心不知是悲是喜。
这是她想不到的回答,也和她心中的答案远远不同。
到底是谁错了
自己吗?
栩瑶迷茫了,内心深处一直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她茫茫然地转身朝车厢内走去,因失神还差点摔倒在车上。
车厢内,谢益凡正悠然地坐在小茶座前,品尝着冰镇果酒带来的透心凉,似乎对外面人群的回答早有把握。
在看见栩瑶麻木愣神地走进来后,谢益凡抬手就制止了她想说的话,随后从一旁储物格子里取出一把金豆子撒在桌子上。
“我们是贵人,贵人就不能吝啬。”谢益凡指着桌上的金豆对栩瑶说道:“拿去打赏给他们。”
看着桌面上的金豆,即便内心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栩瑶最后还是屈身行礼,毕恭道:“是,主人…”
拿着金豆再次走出车厢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人群,栩瑶眼神里透出许多的迷茫。
不过这些迷茫并没有持续太久,现在还有更让她揪心的事等着她。
若去晚了,那她苟活于世的信念也将全无。
她想把金豆就这么撒出车外,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就和曾经奴役他们的血门巫神以及高傲的胤夜贵族有何不同?
于是她赤着脚,走下了马车。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玉足,旬族老人目瞪口呆搞不清状况,正当他开口询问时,一颗颗夺人心魄的金豆子落在了他埋首伏地之前。
一把金豆不过一两多,但这一两多的黄金却能让他们所有人安然地渡过今年冬季。
这是能救命的金豆,老人带着其他人疯狂磕头着,嘴里不停表达感谢。
在贵人走回马车后,老人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想记住这位贵人模样。
虽然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他却看到了曾经十分熟悉的背影。
短裙套装并不是所有西荒旬人穿的,这是血五洞里面负责祭祀的巫女才能穿。
尤其是栩瑶短裙上那清晰精美的蓝色玄鸟图,更是佐证了她的身份。
这是血洞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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