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官衙的大门前,姚姝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实在是没想到,好歹是一个县城的衙门,竟然能够破败成这副模样。
倒也不能说破,真要说的话就是寒酸。
这是姚姝见过的最为落魄的衙门,她都不用再多加打探了,想也知道原安县是真的穷,穷到军备都很是磕碜。
也难为本地县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给百姓施粥,当真是个极好的官了。
“老婆子,咱们接下来干嘛?”
沈南山也就多看了衙门一眼,别的什么都没想,一瞅到衙门门口守卫的衙役,他这心里就慌得很,虽说他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却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走吧。”
“这就走啦?”
他们这才刚到地方呢,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沈南山有些闹不明白姚姝这是闹得哪一出。
“哪你还想进去走一遭?”
姚姝白了沈南山一眼,她是不指望对方能够明白她的用意了,走在街头,她一时却没了方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既然原安县不是久留之地,他们又该去哪里呢?
这大半年的逃难时间使得姚姝疲惫不堪,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灵魂也没有归宿。
现如今不管是何处都不太安稳,适逢乱世,他们这些最底层的百姓就如同蝼蚁一般,想要活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老婆子,回神啦。”
沈南山猛地拽了姚姝一把,就差那么一点,姚姝就要和人给撞上了。
要是放在以往,姚姝必然是顺势倒下去,然后撒泼打滚闹着对方赔钱了事,但想想她近来的转变,沈南山没敢这么干。
而姚姝总算是回神了,她像是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想那么多干嘛,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去处。
她得去打听打听,现在哪处地界尚且安全,看那些大户人家都是朝哪里逃难,他们也好跟着过去,不能再这般一路向北找地方落脚了。
谁让那些叛军攻城略地的速度竟然没比他们逃难的速度慢多少。
可见朝廷当真是无能。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姚姝还知道忌讳这些,她对沈南山说道。
“老头子,咱们去茶楼里坐一坐。”
茶楼酒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姚姝想打听消息自是往这些地方去,尤其是那些雅致的茶楼,来往的都是有家资的人,说不定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听到她的安排,沈南山是半点意见都没有,尽管他完全不觉得那茶叶泡水有什么好喝的,没得浪费银子。
在他的设想之中,他们应该是去茶铺上坐一坐,看着面前两层高的精致茶楼,他不免有些怯场。
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没去过这样的好地方呢。
这哪是他们这样的泥腿子能去的地方,别一到门口就被人给赶了出来,沈南山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你怕什么,都去县太爷家做过客了,那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还怕这个?咱们又不是付不起银钱。”
姚姝面上不见半点胆怯,对她而言,这完全没有半点压力,只不过是装修好一点的茶楼而已,在她眼里也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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