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映敏说:“你还骂我了。”
高美惠看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骂你怎么了。”
蔚映敏说她,“你当时不承认。”
高美惠撇头,“我现在也没承认。”
蔚映敏一直看着她,高美惠跟他对视了眼,随手往耳后别了下头发,顺势继续托着腮。
蔚映敏问她,“你不自然什么?”
高美惠回他,“你喝多了?”
蔚映敏逼视她,“我喝多跟你的不自然有关联?”
高美惠重新拣起筷子,夹了粒螺蛳肉吃。
蔚映敏作罢,起身去烧了壶热水,倒了杯子里拿给她,“你别喝了,等下我陪我映如姐喝。”
高美惠问:“骑行裤买好了么?”
蔚映敏坐回来,“买好了。我打算这几天先自己骑,等骑行要领完全掌握了再跟你一块骑。”
高美惠说:“没关系的,我可以带你。”
“我不想你带我。”蔚映敏拒绝,“差你太多成为你的负担我会丧失自信。”
高美惠点头,“那你先自己掌握要领,不懂再问我。”
蔚映敏说:“我有看骑行要领的视频。”
“我那晚没取笑你的意思。”高美惠说:“我刚学骑行的阶段也磨过。”
“我明白。”蔚映敏要强地说:“我想在你面前找回丧失的男性自尊。”
高美惠哈哈笑出声,抬手就跟两人添了杯酒,举着碰杯说:“映敏,咱俩再喝一杯。”
碰过杯,先前荡在空气里的那股幽微淡开,两人举止自然地去聊别的。
高美惠不喜欢这些东西,她明确地不喜欢这种边界模糊的东西。因为她清楚这是什么。她的界限里友情就是友情,不喜欢友情在酒精的作祟下模糊界限试图去侵犯别的从而侵蚀掉友情里的真诚。
她抵触的不是界限的模糊与侵犯,而是在酒精的作祟下才敢去侵犯。在清醒时不作为,只有借助酒精才敢肆无忌惮地暧昧调情,这是她真正抵触的。
有好感就明明白白的,想调情也明明白白的,不要通过酒精。
在蔚映如家喝完酒的次日晚上,高美惠骑车从医院下班回来想吃小馄饨,她先经过面包店,见蔚映敏在,坐在车上喊他出来问吃晚饭了没?
蔚映敏算不上情愿,“你不是七点后不吃饭么?”
高美惠说:“我那是饭后七点不吃饭。”
蔚映敏不说自己吃没吃,回店里拿上手机说:“走吧。”
高美惠说:“你要不想吃我就自己去。”
“你都来了,我能让你自己去吃。”
“那怎么了,我都自己吃二十来年了。”
蔚映敏看她,“那我回去?”
高美惠说:“你要忙你就回去。”
蔚映敏折身回了店里,前行了几步又笑着回来陪她去吃。
他在高美惠面前很容易忘掉烦心事从而整个人变得清明。无论见她前他在烦心什么,见她面跟她聊上几句就能变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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