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说。
“买卖上的事情,那罗三郎竟也不怕她出差错”赵畦更吃惊。
“出了差错他也不心疼,他家那女娃子自己心疼。”
赵琛笑道。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子,又能与媒人周旋个甚,若是说了什么不得当的”那媒人的嘴,可是连赵畦这老油条都要怕的。
“那棺材板儿倒是不怕这些。”
赵琛摆摆手。媒人的嘴吓人,那棺材板儿就不吓人在他们那片地方上,也没哪个媒人会那么想不开去会找他的不自在。
“罗家那几十只鸡,向来都是他们家那些小孩在养,有时候养死了,罗三郎也不心疼,有一回发鸡瘟,家里那些鸡死了大半,弄得他家那几个小娃娃直掉金豆子,后来倒是开始勤扫鸡圈了,见着病鸡就要单独抓了关起来。”
对于罗用教育小孩的方法和态度,赵琛也很是有一些感触,他现在就是一个大龄男光棍,还未成婚,待将来成婚后有了小孩,他也打算这么养。
这一边,二娘她们经过了一番准备工作之后,很快就把这个靠近巷子口的豆腐坊开了起来。
凉州城中粮价虽高,但豆子并不算很贵,因为豆子这个东西无论在哪里都很好种,凉州当地也有不少人种植。
二娘她们请人打了一口大石磨,用这大石磨磨豆子很快,如果是充分浸泡过的豆子,只需磨一道便已足够细腻,可以直接用水桶接了,滤去豆渣,上锅去煮。
点豆腐用的依旧是酸浆,虽然最近这一两年她们也试过卤水豆腐石膏豆腐,但最后吃来吃去,还是最喜欢酸浆豆腐。
这边院子里的豆腐一做起来,凉州城中许多百姓就都知道了。
先前城中就有传言,说现如今与赵家人住在一处的那个罗二娘,便是离石罗三郎的阿姊,现如今这豆腐一做起来,更是坐实了这个传言。
罗二娘她们这回做出来的豆腐,定价是一文钱两块,比离石县那边的价钱要高出一倍,若是跟西坡村相比,那就不止高出一倍。
因为在这凉州城中,不仅豆子比离石当地贵了些许,柴薪清水皆不易得。
这个地方降雨比较少,草木生长不如离石那般葱茏,柴薪的价钱自然也就高些,汲水也不算便利,二娘她们做豆腐,都要另外花钱雇人打水。
不过凉州城中的商贾富户们都觉得这个价钱十分公道,花一文钱就能买到两块巴掌大小的鲜豆腐,大伙儿都觉得挺值的,就算是家境不怎么宽裕的人家,偶尔也能买一两回吃个新鲜。
这两年他们凉州城的日子也比从前好过一些,城里的羊绒买卖和肥皂买卖都很红火,往来的商贾也比往年更多,当地百姓只要肯与人卖力气,多少也能挣得一些钱粮。
罗二娘她们这个豆腐作坊刚开张没两日,生意就很火爆了,做出来的豆腐日日都不够卖。
为了多做些豆腐,她们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了,一直做到天色暗下来,还要点上油灯再做一两个时辰。
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做豆腐卖豆腐这个营生确实是辛苦,尤其这个年代处处都要靠人力,石磨要靠人力来推,清水要靠人力来挑,那一筐一筐的豆腐搬进搬出的,处处也都要花力气。
然而卖豆腐虽然是小买卖,积少成多,挣钱速度却也相当可观,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劳作当中,二娘手头上的资金又飞快地积攒起来。
就是她们这边一忙起来,织毛衣的活计就没有人做了,在凉州城当地,羊绒毛衣裤的价钱比石州那边高出不少,这个钱不挣也是比较可惜。二娘并不知道,殷大娘姐妹俩现在已经在来往凉州城的路上了。
“二娘,我来舀些浆水。”
这一日,罗二娘她们正忙着,院子里买豆腐的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有一个邻居提着一个木桶过来,对罗二娘喊了一声。
“哎,你尽管舀去。”
罗二娘这时候正站在灶台边搅着大锅里烧着的豆浆,听到她说要来舀浆水,便也转过头来高声对她说话。
这做豆腐多出来的浆水,近来倒是被这凉州城的人开发出新的用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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