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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遵照虞循交代?,自称兄弟二人要往西域去寻亲,行至此处身上没了盘缠,故而?暂留南漳县一些时日,务工攒得银钱,再行赶路。
怕出差错,路上两?人多番对?了说辞,又想了诸多应急之策,等到了南漳县,寻着?一家招工的店铺,一见他二人面生,当即将二人往外赶,只说不招来路不明之人,却未道为何如此。
他二人辗转多处,皆是这类说辞,但也有肯招的,就是得去南漳县衙验过行牒,有衙门下发的券书才行。
这条例不止是应对?外乡人求工的,就是在县城住店也需如此,否则一律赶出城去,随你荒郊野外对?付一宿。
要住店务工只能去县衙,去县衙他俩的乔装就全白费功夫了,但这时节,雨水淋漓,郊外哪有落脚的地方?深思之后?,只能往县衙求见了南漳县令。
那南漳县县令姓许,得知阿商前来匆忙出来迎接,却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到来,只道前几日已接到韩刺史?手书,令其严查女鬼杀人传闻究竟从何而?起,那几个无辜亡故的百姓又是否真是意外,还?叫他重翻与陈家有关的案卷,只待虞钦使到访阅览。
在韩阳平的地界,闹出这样的事来,说与韩阳平等人无关都需斟酌着?听。阿商留了心?,对?他所言并?不全信,时时戒备着?。
但许县令既然已找出相关案卷,他又是要查线索,也省得他多费口舌,另费工夫了。
“因着?便利,小?人先查了溺水亡故的十二名死者。”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虞循,又道:“从陈娘子亡故前,南漳县每年也有不少人溺死,数量之众远超这两?年的,听说因陈家闹鬼之事传出,后?来又开始传些闲言碎语,城内百姓便格外谨慎,鲜少单独在水边行走。是以陈娘子亡故后?,这南漳县接连溺死的人数少了不少,但也有十二人之众。小?人依照年月先后?,死亡顺序,依次排列下来,并?简要录上仵作验尸的结果。”
虞循展开纸张,往宁知越那边偏了一些,阿商仍在解释:“许县令道,鬼魂杀人一事,他最?早也是有所耳闻的,只他身为父母官,没道理信这些鬼神之说,本以为百姓间传闻些时日就作罢是人性使然,实在没想到是还?有凶徒作祟。
“他说,有两?名死者在陈家身亡,他是疑心?过是谋杀凶案,但经仵作查验,他也亲去现场勘查,并?未发现人为痕迹,故而?断定是意外溺水。而?除去这两?人外,其他死者或是在城中河道,或是城外流域发现尸身……南漳县河道诸多,四通八达,逢到雨水丰沛,河道涨水,常有人失足落水,故而?更不觉得是凶案。”
虞循将从纸上抬起头?,“那李漳呢,可有查到线索?”
说起这个,阿商更是连声叹息,谁知道李漳才是最?难查的呢?
因只是怀疑,又恐泄了密,并?不敢提起李漳,只问许县令可知道映秋是否来过南漳县,何人与映秋熟识的。
许县令是知道映秋其人的,但她再怎么声名出众,也不过是一介伶人乐伎,还?犯不着?他费心?去记,但阿商既问起,想是虞循的命令,也格外严谨对?待,寻了手底下衙差来给他回话。
那衙差来得风风火火,一句“见过确是见过,但没在南漳县见过”便没了下文,说完又匆匆地离开。
阿商心?道这般旁敲侧击也不是个办法,只得与许县令要了南漳县丁户簿册,一一盘查,才算是找到了李漳的过去。
“与卢典军说的不差,李校尉原是胜州人,永成七年与大批难民逃难至此,当时年仅十岁,父母皆在逃难途中遭难,独余他一人,至此便在南漳县补了丁口户籍。小?人便是顺着?这户籍查了过去,左邻右舍皆剩颓墙,人踪难觅,本想就近寻一户人家打听一二,谁料石僧发现我们被?人跟踪了,其中一个还?是他过去在采石场见过的。”
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对?方也发现自己暴露,不做掩饰便要上来拿人。那一行七八个,个个大块头?,粗手粗脚面露凶光的,石僧年少不曾习武,又在采石场历经磨搓,纵有一身蛮力可抵不过那七八个人,他自己学艺不精,也只会三脚猫的功夫,除了逃想不出第二种应对?方法。
这回无需合计,两?人拔脚便直往南漳县衙去避祸,一路跌撞,跑得几乎不曾断气?,终是回到了县衙。
那些人倒是没敢跟到县衙,不知在何处便不见了踪影,但阿商自忖,这群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再查下去已是不能,且不说这个,这些人能在县城内堂而?皇之地追赶他们,实难料会不会在他们返还?汜州之际再有埋伏。
县衙里?除了两?个看门的衙差,再无旁人,许县令也几日不见人影了。阿商心?念与其再等下去,不如当下即刻返回汜州,说不准还?能趁那群人不备顺利逃脱。想罢,与石僧说了关系厉害,当即便请了一个衙差备马,两?人一路疾驰,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果然还?是叫那群人盯上。
不过阿商想得没错,那些人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要离开,并?不及备马追赶,不过是逞着?对?地形熟悉,找捷径追堵,但再怎样也赶不及马儿跑的快,终是叫他们得幸逃脱了。
听得经过,虞循也替阿商万幸,却又自叹自己又一次低估了这些凶恶之徒的明目张胆以及陡生的意外,但……
“许县令缘何数日不见踪影,南漳县又缘何会有那古怪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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