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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越朝着姜盈盈看过去,姜盈盈的视线往外又扫了一圈,见没?人过来,接过话道:“这桩案子?是韦刺史交与我阿爷密查的,韦刺史病故后那段时日,阿爷一直在汜州府衙待着,回到家中,也总是叹气,我问他?缘故,他?说‘韦刺史已亡故了,这案子如何查得下去’。
“我当时不明白这话中深意,只觉得阿爷似乎在纠结着一件事,直到阿爷决定再去一趟崇川县……临行前,阿爷似乎也很?担心,想让我与阿娘去京城,当时我与阿娘都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等到他?……
“消息传回汜州后,我起初也觉得是意外?,直到韩刺史与计长史带着灵柩回到汜州,阿娘哭得几欲昏死过去,计长史只得招了我来问话,问我知不知晓阿爷去崇川县前的公文都放置在何?处,因府衙要接办阿爷未完的案子?,需要那些已调查过的案卷。
“我只当是真,领着二人去了阿爷书房,看着他?们二人在书房中翻找,却一无所得,渐渐变得焦灼,反来问我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公文。我隐约觉得不对,却没?有证据,反问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计长史没?答上来,看着我愣了一会,才?与韩刺史说‘她年纪还小,姜兄办事最有章法,从不让家人过问,既然找不到,想来只有这些’,于是两人重又回到厅堂,着人帮着办了丧事。
“计长史的话说得不错,但不算全对,阿爷一贯公私分明,衙门里的公文鲜少?会带回家来,有时遇上十分紧要的,带回家中处置妥当,第二日去衙门也一定?不会忘了带走?,但阿爷公案上的那叠公文却是从阿爷离家前摆在那儿?,直到他?‘回来’,都没?能送还到衙门去。
“因此,我想到另一种可能,这堆公文只是做掩饰之用。寻常时候,阿爷收到重要的书信物?件,总会藏在书房博古架后的暗格里。我等着夜深人静悄悄去了一趟书房,循着旧时的记忆发现了暗格里果然藏有东西。”
“是什么?”姜赟找到的线索,恐怕正是关?键的证据。
“只是五封书信,其中三封是韦刺史给阿爷的回信,另外?两封,一封是蔡节使让阿爷便宜行事的回信,一封是要交与虞相公,称‘汜州将生遽变,信中不能道尽,若能返京当见面细说,若遭不幸,亦当时刻留意汜州,另烦请照拂妻女一二’,但这封信没?能寄出去。而阿爷与虞相公所说的汜州遽变,只能从韦刺史的回信中窥得一二分内情。”
按照信上内容的顺序排列,姜赟给蔡节使写信应是在与韦刺史最后一次通信后,而所有信件中,最关?键的内容就在韦刺史的三封信里。
最早的书信是永成十一年?年?初,韦刺史发觉陈家虽然解决了南漳县的赋税问题,但是随之?而来百姓仍旧交不上赋税,只能将田产卖给富商,尤以陈家为首,收拢田产最多,除此之?外?,陈家还在南漳县开了救济堂,使得难民涌入大批涌入南漳县,有大半投入陈家做了田庄佃客,又有其如今在南漳县乃至汜州如日中天,不止与南漳县和崇川县县令打得火热,似乎还与袁志用有来往,恐其有不轨之?心,是为袁志用所派来的,不能不防备。
许是阿爷的回信与韦刺史的信隔了许久,她也没?能找到阿爷的回信,但从韦刺史的回信中可以想见,阿爷是打听到了重要的线索。
韦刺史信上说:即便陈家由李开济实际操控,但也不可对陈兴文和曹荣掉以轻心。又叮嘱阿爷调查贾洪的时候需千万小心,慢慢来不急于一时,能证明李开济与贾洪有来往的证人也需保护妥当。
那时韦刺史已经病重,自己也有预料到可能命不久矣,但对案情十分重视,放心不下,打算请奏朝廷,让阿爷接任汜州刺史一职,也好尽己所能将此案查清。
但还没?等到韦刺史的奏折送到京中,他?已病故,而不久后她阿爷也意外?身亡。
“这前两封信里都是关?于我阿爷调查陈家,与韦刺史商议案情的内容,但第三封信……我觉得那封信并未来得及给阿爷,而是阿爷回了汜州后偶然所得。”
依她想,若是阿爷收到韦刺史的信,也当与此前的两封信一样妥善保管,但那封信……不能称之?为一封完整的信。
信笺只剩了一半,还有被揉攥过的痕迹,而信笺上的内容,是韦刺史尽自己最后之?力,想要提醒阿爷,韩阳平是府衙的内应,另一半些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还记得,韦刺史病故后,阿爷得到消息很?快赶了回来,着家不过一盏茶便直奔刺史府去,深夜回来后又将自己关?在书房许久,所以我猜想,那封信应是阿爷去过刺史府后意外?所得。”
宁知越凝神?,若是如此,韦刺史之?死恐怕也非是世人所知的病故这么简单。
计逢与韩阳平走?得近,又帮着韩阳平找信,姜盈盈会怀疑他?也很?正常,但是关?键的证据都在姜赟给韦刺史的第一封回信上……
韩阳平和计逢可能与凶手?有来往,却不一定?是同伙——至少?现在不是了。
第一封信上有幕后主使者布局下极为重要的线索,同样也是揭发真凶有力的证据,韩阳平与计逢急着问姜盈盈要信,韦刺史那里收到的信件说不得早已落入他?们手?中。
以他?们对凶手?的防范,姜赟的第一封回信应该还在他?们手?中。
“你这些年?在计家,与计淑和韩玉娇两人在一处,可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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