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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绝不会允许朝汐出事。
桑檀收回目光,看着他的皇姑,耳旁边似是依稀响起了先帝当年说过的话,他说——
“朗心就是生的不凑巧,倘若早生十年便不用做朕的幼妹,与朕一同上书房学习治国之理,兴许还能做个摄政王,亦或是晚生十年做了朕的子辈,那么大楚的下一任君主便有了着落。”
那时的他还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太子,可父皇却会认为这个平日里一同与他们嬉笑打闹的小皇姑能担任天子之位。
直到这一刻,桑檀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小皇姑。
国难与大敌连同家恨一起向她扑来,可她却面不改色,九五之尊也难以触动她的心,她身上的衣服仿佛还是去年的,除了宫宴祭祀之时穿的公主服制,平日里节衣缩食,哪里有半分天家人的样子,她简直比护国寺里的观镜大师还要令人难以捉摸。
她仿佛什么也不爱,什么也不恨,心里想着念着的并不是虚假的荣耀,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无坚不摧的内心——不,不对,还是有的,她还是有弱点的。
她有一个一击即中且不可触碰的逆鳞——朝汐。
桑檀并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不清不楚起来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未曾改变过,他,桑晴,朝汐,他们三个人明明还都是从前的模样,可又像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桑晴与朝汐一寸寸地亲密,一步步地走到一起,从并肩而立,到交手相握,这种感觉像是与年少时候并无区别,他却还是察觉到了无以言表的不同。
四九城里的百合。。。。。。是什么时候开的?
桑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这时,桑晴却突然冲着不远处轻轻喊了一声:“行了,别躲躲藏藏的,堂堂朝家军的参将,躲在那儿当梁上君子呢?”
果不其然,桑晴话音刚落,就见几步外的灌木丛里,朝云悻悻地走了出来,身上的铁甲被太阳光照得锃亮,面有菜色。
桑晴看着她:“要不是你这铁甲反光,我还真没注意到你,胆子挺大啊。”
“那什么。。。。。。参见陛下,参见殿下。”朝云走上前来,撩袍跪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微臣不是有意偷听的,是。。。。。。是将军说眼下南洋人大军压境,京城内动荡不安,要微臣时刻寸步不离地确保殿下的安危,可殿下与皇上商议重事,微臣自知不可近前,但将军的命令又不能违背,万般无奈,出此下策,还请陛下与殿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桑晴不置可否,去看桑檀:“陛下的意思呢?”
桑檀眯了眯眼,这才搞清楚面前下跪者是何人,心中的惊疑还未完全起来,又听闻是朝汐让她来的,这下子惊疑全都换成了一股子他都不自知的醋意,摆了摆手,让朝云站了起来。
“谢陛下。”朝云长舒了口气,乖乖地站到了桑晴背后,低眉顺目。
桑檀静静地看着她,日光下,朝云身上的冰凉的甲胄似乎也带上一股滚人的温度,背后的两面朝家军大旗插在营地门口,迎风猎猎招展。
曾几何时,被那个京城小霸王护在身后,忧心惦记的,除了桑晴,也还有他。
“朝云。”桑晴忽然道,“你的剑带了吗?”
朝云虽不知她是何用意,却也只能据实相告:“回殿下,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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