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楼兰人,桑晴和朝汐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别看这就是一帮子只知道喝酒寻欢的二百五,要是真作天作地干点什么大事出来,一般人还真治不住他们。
眼下楼兰人又即将入京,指不定还能掀出多大的浪来。
桑晴的神色沉郁下来,半晌才听她轻轻问道:“症状呢?”
月色朦胧,星光满天,将军府内飞檐翘角,红泥绿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清净中透露出几分寂寥。
耳听得谯楼上鼓打二更。
就在朝汐快要饿得啃床板的时候,门开了。
朝云推门进来的时候,朝汐正靠在床头,膝上散落放着自己的铠甲,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这套铠甲是朝汐刚入伍时,老将军送给她的,朝云见她神情茫然,还以为她又想起来老将军了,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想要安慰她。
门口渗进来丝丝的细风,朝汐一抬头,就看见了端着热粥的朝云,面色一松,转瞬间收敛了方才哀天怨地的神色。
面上大喜过望,心里高声呼喊着:“亲娘啊,终于有吃的了!”
朝云径直走到她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床上的病秧子将军便生龙活虎一般坐直了身板,伸手将粥碗抢了过去,风卷残云地往嘴里送。
朝云一阵啼笑皆非,敢情她们家将军不是在伤怀,是饿肚子了,朝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又想到了刚才大长公主跟她说的那些话,朝云的目光黯了黯,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小小的一碗热粥,朝汐三五下就如长江流水一般地全都送进肚中,她将粥碗又递给朝云,总算回味过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朝云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解释道:“殿下说她府里还有点事,我们刚在厨房碰见了,正好让我把粥给您送来,她自己就先回去了。”
朝云接过粥碗,她真觉得自家将军绝对是属狗黑子的——吃完两手一撒,什么都不管。
朝汐咂咂嘴:“楼兰人到哪了?”
朝云:“通关文牒已经给他们批回去了,估计明天就能到了,我刚才听说,陛下又给鸿胪寺送了一道口旨,说是让他们看着办。”
朝汐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皇上都说了让看着办,那就看着办吧,有鸿胪寺的人在前头顶着,跟咱们没多大关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大营里加紧操练,若是过几日宴会上出岔子,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保不住你们。”
“将军放心。”朝云应了声。
朝汐点点头,又将床上乱七八糟的铠甲打包归堆,推到一旁,给自己腾出空来,她可没有抱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冰冷甲胄睡觉的癖好,等她收拾好了床铺,转眼一看,朝云还端着个碗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朝汐问:“怎么了?还有事儿?”
“那个,将军……”朝云舔了舔嘴唇,满脸踌躇,“殿下那边……您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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