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令明寿公主就象满饮了一杯陈年美酒,整个人飘飘然然,快美异常。
从母后薨逝之后,她就没有哪天真能顺心如意的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直压在她头顶上的那片乌云终于是移开了。从今而后再没人能让她不痛快。
原本今天的局面不必这样兵戎相见,只要解决了皇上,其他人还不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往哪边倒。可是明寿公主憋屈太久了,她想要一场痛痛快快的胜利,她渴望闻见血的气味,听到那些人恐惧的讨好和求饶。就象前几天那个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无知妇人一样,被踢的满地打滚时才终于知道什么是惧怕。
有个人走到明寿公主身边站定,明微公主攥着谢宁的手微微一紧。
谢宁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他是兵部司曹,归德将军游海鹏。”想到谢婕妤对这些事不了解,她又加了一句:“是林家远亲,论起来原来淑妃还要称一声表兄。”
明微公主没说的是,外面传说明寿公主养有面首,其中游海鹏也是入幕之宾,还有人说,明寿公主给游海鹏生了一个孩子,只是一直瞒得严严实实。以明微公主的交游广阔消息灵通,都没能打听出那个孩子到底被明寿公主养在哪里。
没有游海鹏,明寿公主空有野心却孤掌难鸣。而没有明寿公主,游海鹏也根本没有这个谋逆犯上的机会。这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看到他出现在这儿,明微公主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谢宁无暇关注旁人,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屏风,如果目光能凝结成一股力量,她恨不得刺透屏风,看清楚坐在屏风另一边的人。
皇上他刚才怎么会喝下那杯酒?想也知道明寿公主这么大费周章的劝酒,那杯酒肯定有问题。皇上明明早有防备,那酒他不会真的喝下了吧?
明微公主在人丛中找到了丈夫,看到乔驸马混在众人之中毫不起眼,她暗暗松了口气。
明寿公主震慑住了厅里厅外的人,但还没有等到她想看到的结果。
酒中下的药她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尤其是混在酒里喝下去,要不了几息的功夫马就能要人的命,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明寿公主亲手把药下在酒里,又是亲手把酒端给皇上,看着他喝下的,可是他怎么还没有毒发的迹象?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不知何时打翻的酒樽上面,又移到皇上的脸上。
一定有哪儿不对,不是酒有问题就是他刚才根本没喝!
明寿公主的镇定出现了一丝破绽,但还没有到乱了方寸的地步。
“给本宫杀了他!”
就算酒他不喝,自己在长春园里布下的这支伏兵也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说起来毒死这种死法还更体面一些,毕竟是一国之君,刀斧加身,死后还尸骸不全,这种死法有些不合他的身份。
游海鹏拔出腰间长刀,一步一步朝着皇上走了过去。
谢宁死死睁大眼,游海鹏离皇上的距离一步步缩短,十步,八步,五步距离根本不能算数了,只往前一跃,刀就会砍到皇上身上。
屏风两侧有人跃出来拦阻,那两人动作特别的快,就象两道浅灰的影子掠过,屏风被撞得翻了过去,谢宁终于看清楚了,皇上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背上全是冷汗。
敞厅里乒乒乓乓战做一团,几乎立刻就分出了胜负。游海鹏生的魁梧,可是在敞厅里这样的地方他完全施展不开。而一直待在皇上身侧的那两人配合无间动作灵活,游海鹏兵刃脱手的那一刻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百四十一章 胜负
转折发生的太快,快到明寿公主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还没来及褪去,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恐慌异常,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事态已经脱出了她的掌控,可脑袋和脸上却来不及应变,显得错愕而滑稽。
明寿公没想过她会失败。或者说这个念头也曾经在心中一闪而过,但她根本不去细想。
与此相反的是,她想了许多事情成功之后要做些什么。她曾经接洽过昌郡王,但对方根本不搭她的话,恽郡王、代王、越王这些人要么和她压根儿就算对头,要么……就象恽郡王一样,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何苦淌她这趟混水?
那些人不识抬举明寿公主也不愁,皇上现放着有两个儿子。老大生来多病,明寿公主还知道他身体是有隐疾的,将来想生儿育女传续香火根本不可能。但这样正好,等皇上暴病而亡之后,她就可以扶立大皇子。等短命的大皇子没了,她到时候肯定还有余裕,二皇子不正好接上吗?或是从宗室里找一个听话的傀儡小孩儿……
她想的很多,很细致,连以后几天住宫里,几天住府里,在哪儿见朝臣,在哪儿批奏章都想好了。
游海鹏兵刃脱手,人被接连几下重击,一膝屈弯跪伏倒地,随即胸口、后枕几个要害部位都挨了几下,整个人重重倒在皇上坐的那条案前头。
前几天游海鹏就是这样几下打死了谢刘氏,最后一击是扯着她的领子,将她的头往突出的大理石案角上撞过去。明寿公主当时极为不悦的说:“下次不要在这里,撞坏了桌子修起来多费功夫。”
赢了之后的生活是那样舒心畅快,这天下尽在掌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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