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周遭静得只有寒风在窗外拍打着玻璃的呼啸的声音。
许清尧隐在黑暗里,定定地看着那个抓着一部手机、微佝偻着背的女人。
黑眼瞳瞳。
她仿佛犹豫了很久,才艰难地垂下头,呜咽着,摁下了几串号码,手指却在最后一个拨打键中停顿了下去。
寒风卷起她的呜咽,在这个昏暗的厅室里四处飘荡着。
许清尧隐在黑暗中的脸,随着她的呜咽声沉了又沉。
“呜呜……”
“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呜呜,为什么……”
那只手颤抖了很久,突然,双膝猛地朝地上跪了下去,摁到了前方的沙发上,整个人铺在沙发上捂着脸,闷闷地哭了起来。
在这样声音的传播格外响亮的深夜,她哭泣的声音是那样的低,一缕一缕如空气般穿透在空气上空,交织着清冷的空气四处飘荡着。
许清尧那双手握紧了又松了开来,又再次握紧。
他定定地看着看着她,双脚犹如灌了铅,眼瞳深黑。
清俊的脸颊仿佛有一滴冰凉的水珠掉了下来。
他没有伸手去摸,却轻轻转过身,走进了卧室,在床上躺好。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声紧了,寒气从棉被中渗透进来,夜非常深了。
问筠才外面回来,拉开被子躺在了许清尧的身旁。许清尧看起来睡得很沉,没有一点声响,问筠闭上眼睛,又坠下了一颗泪,背对着他躺着不再动了。
她终于睡过去了,当风紧紧环绕在她耳际时。
这个时候,许清尧睁开了眼。
他感受着那面背对自己躺着的纤弱而僵硬的脊背,没有动。
那双睁在黑夜里的眼睛,黑瞳深黑,水光涟涟,闪烁了最沉的夜。
“队长?按照你的画像,我们共搜寻出了几个目标,其中锁定一个非常符合规则的目标。队长……”
张子骞拿着手中的资料,从门口拐了进来。
“嘘。”
江河轻轻嘘了声。
“队长,太久没合眼了,刚刚才闭上眼睡了过去。科长也睡过去了……”
“哦。是该睡的。这两天,队长,也怪累的。不是跑现场,就是追凶手,可不累坏了。”
“这是资料?”江河接过他手中的资料,问了问。
“嗯。都在这了!啊!”张子骞突然打了个长长哈欠。
“刚刚我丈母娘打电话来说,说我媳妇没啥事了,可把我担心死了。刚刚抓凶手出任务时没觉得有啥,现在一停下来,才发现这把老骨头越来越不管用了。”
张子骞在走廊外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闭上眼就睡。
“哎,江河,你说,我们能多快抓到凶手?队长差点就抓住了他……”
“嗯?嗯。”江河看着资料上的字,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嗯?你不做声,是不是对队长没有信心?哦,我知道了,你这小子根本就不关心这茬,也怪,又不是你们痕检的工作……瞎操心。”
“……”
“臭小子,说句话会死?真没信心……”声音突然掐灭了,张子骞很快睡了过去。
江河低着头,直直地看着白纸上的三个字,整张黑脸顿时呈了灰黄色。
——池暝
白纸的男人的照片跟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了,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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