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他的人看见他醒了,便用湿纸巾替他擦拭糊住眼睛的血迹。
有人轻声对着他的耳朵说:“虾子哥,对不住了!龙哥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得不做;你平时对我们有情有义,我们也要救你!除了你的手,其他都是皮外伤……”
虾子感动了,他想撑起身来。
“你别动,虽是皮外伤,我们要做得真一点,还是打得很重……”
“谢谢你!”虾子的声音哽咽了。
“这是龙哥给你的钱,叫你养伤!”
久走江湖,虾子深知江湖的险恶,他看了那一厚叠钱,独龙说那是十万港币。为钱为利,这几个人敢救他,也敢杀他。如今还是保命要紧。他把钱塞了回去:“你们几个分了吧,在江湖上行走不容易!”
众人被虾子的好意感动了,看了虾子一眼不再推辞,把钱分了。
虾子打量着周围:“你们送我到哪儿去?”
“医院!”
虾子知道独龙的为人,他做事的随意性很大,经常朝令夕改。一旦独龙后悔了,他很快就会找到医院来。他忍住痛,撑起身子:“把我放下来!”
“你伤得不轻啊!你不去医院?”
“剩下的事,我自己料理!”
车在大街的一个拐角处停住,众人将虾子扶下车。
虾子等车开走后,他顾不得一身剧烈地伤痛,立即隐没在黑暗中。
虾子在小摊上买了一瓶矿泉水,洗去脸上的血污。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不顾伤痛,连夜往东跑到离G市一百多里的一个县城。他下车后,找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出县城往南来到靠海的一个小镇。虾子打发走驾驶员,步行走到海边的渔村,在一个小院的门前停下来。
虾子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间隔一会儿,又敲三下。他第三次敲门后,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把他扶了进去。
这个男子名叫许辉,祖上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郎中,专治跌打损伤。
许辉有些文化,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就继承了祖上的衣钵。渔汛来时出海打打渔,闲散时就给乡里乡亲看看病。
虾子年轻时跟着独龙在G市打打杀杀,身上许多伤都是许辉给他治好的。一来二去,他与许辉有了很深地交情。后来虾子跟着独龙闯香江,就和许辉少了来往。但是,虾子只要回到G市,或是逢年过节,他都要备上一份重礼,悄然一身去渔村看望许辉。
许辉忙把虾子掺扶进入房间,一看虾子的模样吓坏了。
“你?!……”
“许哥,什么都别问!”
虾子瘫坐在椅子上,伸出他被砍断手指的手。
“手被砍了,你先收拾一下……”
许辉清洗着虾子的伤口,虾子痛得呲牙咧嘴,始终不哼一声。许辉见惯不惊,他也不管虾子是否疼痛,用他特制的药酒,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然后用土制的药膏敷在纱布上,给虾子包扎好手。
许辉脱光了虾子的衣服,察看着他满身的伤。
“小龙,你命大,打的都不是你致命的地方……”
许辉花了很长时间,才处理完虾子身上的伤。他找出自己干净的衣服,帮虾子穿上。
“小龙,你的事我不想问!我要告诉你,你这次受的伤,不是十天半月能好得了的。”
“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我去给你做碗面汤。”
许辉做好饭端着来来,虾子已经昏昏睡了。
几天来,许辉亲自给他开药调理,又在饮食方面注意滋补,虾子感觉好多了。尽管手指的伤口还在痛,但痛得不是那么刻骨铭心。
一天,虾子坐在小院门口,望着湛蓝的大海发呆。
许辉在他身边坐下,关切地问虾子:“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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