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我侯老吧……”侯雨在黄谷拉开的椅子上就坐,顺手拿起热毛巾擦脸上沁出的微汗:“有的小青年叫我侯老……这个‘侯老’,也就是老师、老前辈的简称,很有意思……”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侯老?”
“哎,好,好!黄先生,”侯雨指着满桌的酒菜:“今天你又演哪出戏啊?”
“不敢!”黄谷看菜上齐了,打开酒瓶往侯雨的杯子里倒酒。
侯雨看清了是国酒茅台,才让黄谷斟酒。
“黄先生,还是老规矩,我只喝三杯!”
“侯老,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过去您是日理万机,公务缠身,加上种种清规戒律,想动也动弹不得。今天您无官一身轻,何不随心所欲,随遇而安,放纵一下自己?”
“说得好!那就‘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擒苍,右牵黄’……”
三杯过后,侯雨抹抹嘴角:“黄先生,锣已经敲响,你该开唱了!”
“侯老,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您拉了我一把,我终生不忘!”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作甚?”
“不,我黄谷不是见利忘义,过河折桥的势利小人,这杯酒我敬您,您待我恩重如山!”
“言重了!”侯雨话虽这么说,还是高兴地喝了这杯酒。
“侯老,也许您已经知道,我在G市翻了船……”
“你说什么?”黄谷在G市出事,侯雨确实不知道。卸去市长一职,市里很多工作已经不向他汇报了,所以他并不清楚个中详情。
“警局那次行动,差点要了我的命……”
“有这么严重?事后,我倒是听说破了一个文物走私的大案,我们局文物商店的张经理也卷进去了,并且死了。你做你的生意,与他们何干?”
“在您面前,今天我就实话实说。张经理其实是我的人,照料我在G市的进货,他死有余辜!”
侯雨听黄谷这么一说,惊讶己极:“此话怎讲?”
“他吃里拔外不说,还想要我的命!”
“有这等事?”
侯雨眯缝着眼,打量眼前的黄谷,黄谷清秀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杀气。他过去认为黄谷温文尔雅,是个儒商,现在看来,此人非等闲人物。
“侯老,这些都是道上过去的恩恩怨怨,不谈它了,再谈怕坏了您的雅兴!我这次大难不死,是我事情并未做绝,上苍给我留了一条生路。我这个落魄之人,还想借重您这支强有力的手,助我一臂之力!”
“我还能给您帮上甚么忙?”
“G市的地理环境得天独厚,是中原、华东、中南、西部地区文物的集散地。李月亭和我分别在这里多年精心组织的收购、发货、运输的网被撕破了,损失非常惨重!我想与您合作,重组这张网。”
“黄先生,别光说话不吃菜,来来来,别慢待了这些美味佳肴!”
侯雨挟起一些菜,放在黄谷面前的碟子里:“吃!”
“侯老,”黄谷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我们的合作,以您为主。我负责所有的资金、海外的销售,您组织货源、鉴定、运输……”
“黄先生,美酒当歌,无以助兴,你看……饭后我们是不是找上一家练歌坊,去……唱上几曲?”
“好,我也正想放松一下。侯老,至于利润……”黄谷原来打算分给侯雨三成,为了拢络住侯雨,他临时改变了想法:“我想,您四我六?”
“哈哈,许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过酒了……”侯雨自斟自饮:“黄先生,孔子七十二贤人,他落难时有几人在身边?孟尝君三千食客,到头来还是门可罗雀!黄先生,你这个人不错,现在还想得起我,让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侯雨始终不接黄谷的话,总是王顾左右而言它。
黄谷在心里骂道——老鬼!为了实现他的计划,黄谷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察言观色。用对付唐天彪那一套办法,在侯雨这里行不通。
侯雨借着酒兴谈笑风生,针砭世俗;至于黄谷的提议,好象席间根本没有发生过,自始自终不闻不问。黄谷不死心,每每再次提起,他总会用别的话将黄谷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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