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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青花元瓷1(第1页)

第二天一早,楚辞按鲍甫要求的时间,提前来到滨海饭店。

昨天夜里,曹平接到他的求救电话,几分钟就带着特警队赶到了精神病院。曹平根据楚辞提供的摄像,很快就抓获了两名强奸女病人的嫌疑犯,遗憾的是张医生死了,他被许良渚那几棍打中了要害。曹平对楚辞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他在送楚辞前去医院检查时,生气地对楚辞说,到精神病院侦察是警局的事,楚辞前往调查不仅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越苞代俎了。

值班的大夫给楚辞做了检查,他身体没有大碍,脸上受的是皮外伤。对于曹平的责怪,楚辞没有为自己申辩,他只向曹平提出一个要求:此案有个了结时,做好许良渚的后事,诸如火化、购买墓地等一切事务和费用由他负责。

曹平知道许良渚救楚辞的经过后非常感叹,也为许良渚临危之际拼死一搏唏嘘不已。他叫楚辞放心,许良渚的后事他去办,出殡的日子定好后,再通知楚辞。两人分手时,曹平问许良渚的事要不要通知市府,楚辞说缓几天再说,与许良渚有关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他告诉曹平,由此及彼,也许会钓起一条大鱼。

曹平耸耸肩,不置可否。他盯着楚辞的眼睛:“对我,隐瞒了什么?”

楚辞刻意隐瞒了许良渚有关u盘的事,因为他觉得一旦警方介入,事情会变得复杂:“没有,你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曹平听话听音,言下之意还有自己现在不该知道的事情,时机成熟了会告诉自己的,他问楚辞,许良渚之死对孟桐也不讲?许良渚毕竟是孟桐的前男友!

楚辞要曹平不管这件事,到该让孟桐知道时,由他去说……

楚辞走进酒店,刚在大厅会客处坐下,看见本市颇有名望的珠宝专家陈老板出现了,大学考古系的章教授也接踵而至;须臾之间,一些书画鉴定行家也鱼贯而来。职业的敏感使他拿出孟桐给他的手机,对准这些不速之客,不断地拍照。他不动声色地拍下坐在咖啡座、佯装看报的市文物商店张经理后,一抬头吃了一惊,黄谷拖着个大箱子进了大厅,迎面向他走来。他急忙对着来人,暗中拍照……

楚辞感到不可思议,滨海市文物方面的专家权威差不多都来了,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张经理跟在黄谷身后,上了电梯。

楚辞正欲跟上去,鲍甫出现了,他见楚辞脸上贴着一大块纱布,问他是怎么回事。楚辞说他昨夜回住宅时天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鲍甫半信半疑,要楚辞陪他去报社拜会老总。楚辞无可奈何,只好陪着鲍甫走出饭店。

张经理打开1416房间,这间房与李月亭相邻。他从带来的手提箱里取出微型监听器,麦克风里传出隔壁房间黄谷的声音。

“李经理,您来得真快啊!”

“只要有生意做,我是招之即来。”

张经理注视着麦克风,聆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

香港华丰珠宝公司经理李月亭,叼着一支雪茄为黄谷开了门,恭敬又不失身份地请黄谷进入套房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黄谷虽然没有见过,知道都是李月亭请来鉴定文物的行家里手,心里有些隐隐不快。他小心地将皮箱放在圆桌旁,只冲着胖胖的李月亭点点头。

“黄先生,”李月亭贪婪地望着红色的皮箱,试探地问黄谷:“货,都带来啦?”

黄谷有些瞧不起李月亭。李月亭出身官宦人家,祖上在晚清还出过大官。至于是谁,官有多大,黄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月亭血管里流着贵族的血,黄谷感觉平时他对自己表面尊敬,骨子里却透出奸诈、威严,让人自觉矮他三分。生意场上他是出了名的快刀,可以一刀将你宰得鲜血淋漓,你还在吮伤口,他却满脸是笑地与你称兄道弟。

黄谷之所以看重李月亭,是李月亭在香港是文物界公认的大佬,黄谷虽然形成了一定的气候,但还无实力与李月亭抗衡,他还需要委曲求全的与李月亭周旋。另外,他与李月亭打交道,是他口风甚严。你卖给他的货,永远不知道他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赚了多少钱;同样,别人也休想从他那儿知道他的货从那儿来的。这符合黄谷干此行货要快速出手,稳妥安全的信条。再有,和李月亭一旦谈好价,美金、港币任你选,他一次付清,决不拖泥带水。这也是黄谷多年来一直与他合作的原因。

黄谷微微一笑,掏出钥匙打开皮箱,取出几幅字画、用黄绫包裹的一尊木雕、一件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李月亭一招手,坐在沙发上的人围了上来,细心地一件件审视着。渐渐地,从他们冷漠的眼光中闪出了惊讶、兴奋地神色。

黄谷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吸他的烟。待众人看毕古瓷、木雕,他才解开系着丝带的几幅字画,一一在墙上挂好。精美的古画和画轴散发出檀香,吸引了众人。在详细考证了这些古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传世杰作后,无不为之震惊、赞叹,即而发出欷虚之声。

一位神情飘逸的长者,抚摸着一只木雕观音感慨道:“传说中的雕塑大师朱小松的作品,我终于看到了!”

年己古稀的章教授惊叹之佘,向李月亭侃侃而谈:“中国绘画的高峰时期是五代、北宋。如范宽的“‘谷山行旅’、郭熙的‘早春’、李唐的‘万壑松风’,南宋的马远、夏圭的山水、以及名家的花鸟,都是可以卧游、移情的遣兴之作;此后在元代,文人的理想在画家的笔下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黄公望、倪云林……”

“章教授,”李月亭贸然打断他的话,中国绘画的源流、发展,李月亭一点儿也不关心:“我想知道的是这几幅画的价值!”

章教授谈兴正浓,话被李月亭打断后,方省此处不是大学讲台,悻悻然淡淡地往下说:“这幅‘溪山撩色图’出自宋徽宗之手,如今他的作品民间实在是难以看到;那几幅明代王时的‘山水’、唐寅的‘函关雪霁图’我看不会有问题,至于这两幅仇英的工笔花鸟,可能是文征明的摹本。就算如此,其价值也不可低估。尤其是这幅唐代戴嵩的‘牧牛图’……”

“你看这些画值多少?”

“这些画距今数百乃至上千年,”章教授厄了李月亭一眼:“又都出自名家之手,实难用金钱来衡量它们的价值!”

滨海市颇有名望的珠宝店老板陈一鸿,久久审视着黄谷放在桌上的一只高约两尺的双耳瓷瓶。瓶身以晶莹的蓝釉为底,带有紫斑,瓶的腹部点缀着白色的梅花。他因为激动,声音略有些沙哑:“李先生,我国的瓷器始于汉,成功于唐之三彩,富丽堂煌于宋。从这支瓶的造型、釉色来看,系宋时元仿均窑的古瓷……元瓷又以天蓝色带紫斑为贵,宫中之物,内底都烧有‘枢府’二字……”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托瓶于亮处,众人果然从瓶口看到瓶底有“枢府”二字的印鉴。他又用手轻弹瓶口,瓶声轻脆,有如铜音。他连连夸道:“好瓷,好瓷!”末了,他轻轻把瓶放回原处,小声对李月亭说:“据我所知,这种元代的蓝釉白龙梅瓶,世上一共只有两支。一支在台湾的故宫,这支不知道他怎么到手的?”

“值多少?”李月亭瞟了眼黄谷。

“起码这个数!”

“三十万?”

陈一鸿摇摇头,笑而不答。

“三百万!港币?”李月亭见陈一鸿仍然微笑不语,再问:“美金?”

陈一鸿颔首一笑:“不,英镑。远远不止你说的那个数!”

李月亭有些沉不住气了,把手指关节擗得噼噼直响:“知道了!”李月亭面对众人抱拳在胸:“诸位赐教之情,容小弟改日厚报!”

众人识像的向李月亭拱拱手,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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