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哥,那会我下车撒尿的时候好像见过这辆车,他们装了个高清带夜视的行车记录仪,可能把咱们的过程全拍下来了。”
“快毁了。”
“内存卡不见了。”
“肯定还在车上,他们应该来不及转移。”
“我把车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座椅都拆下来了,啥也没找到。”
“难道他们还有人?快打电话叫住老三。”
“老三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那两个人这会恐怕已经到阎王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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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亮得格外早,太阳温和地露出了头,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抢着虫子,回窝塞到幼鸟嘴里,水里的鱼儿互相擦触着尾巴,以此确定这是七秒前自己的伙伴,一切都朝气蓬勃,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张钢铁的嘴被胶带裹着,水直接通过鼻子吸进了气管,立刻呛了出来,他使劲用肩膀蹭着胶带,胶带遇水逐渐失去胶性,猛咳几下竟然喷开了一端,随后便是大口猛灌,直到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变成泡泡吐了出来,他的意识随之丧失,郝帅也相差无几。
等张钢铁再有意识时,有人在用力压着他的胸口,那种挤压感非常强烈,随后一张满是胡茬子的嘴贴在了自己的嘴上,度了一口气进来,张钢铁想张嘴呼喊,却喷出一口咸惺的脏水来。
张钢铁猛然睁开眼来,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氧气,不知是怎么上的岸,反正应该是得救了。
眼前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旁边郝帅身上骑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同样在给郝帅做着心肺复苏。
张钢铁挣扎着爬过去,使劲拍打着郝帅的脸颊。
“郝帅,醒醒。”
张钢铁喊了一声,郝帅却全无反应,鼻子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无论那少年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
张钢铁立时慌了。
“你不是会游泳吗?这么点水就把你淹死了?”
张钢铁头回这么绝望,他只有这么一个愿意豁出性命帮他的朋友,红着眼眶,手上越拍越用力。
“你给我起来,你的十万块钱还没有拿到手,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
张钢铁声嘶力竭地喊着,忽然想起郝帅怕痒,猛地把手伸到了郝帅腋下,轻飘飘地挠了起来。
“你老婆改嫁了,你儿子改姓张了。”
这是郝帅最在乎的人。
“哕。”
郝帅忽然喷出一口水来。
“张钢铁,你他妈的居然惦记我老婆。”
郝帅咆哮着,忽然一捂被张钢铁打肿的脸。
“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张钢铁哈哈大笑。
“你醒了,你醒了。”
张钢铁仰躺在地,他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躺倒之初还是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忽然抱头痛哭起来,很少有人体会过死而复生是什么感觉,所以很少有人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是怎样,就像很少有人理解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寻短见一样,难以感同身受。
郝帅跪了起来。
“大叔,谢谢你救了我们。”
张钢铁也想起恩人在侧,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那位大叔将他们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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