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年轻力壮,体力恢复甚速,大大地弥补了功力之不足,此刻这一剑挥将出来,正是他一身武功之精革,高髻道人但觉一阵寒意贬人肌骨,一片碧光飞舞而来,一眼看去,竟没有半分破绽空隙。
此刻那高髻道人身形已扑到棺前,双掌已触及棺盖,但他若不及时撤掌后退,立时便是杀身之祸,南宫平沉声低叱一声:“退下!”高髻道人果然仰身回掌,后退七尺,南宫平脚尖轻点,掠过棺木,挡在他身前,长剑当胸横待,高髻道人双臂一伸,长袖垂落,目光一如南宫平掌中的长剑,森寒而碧绿。
两人目光相对,身形木立,南宫平只觉自己的双腿腿肚,正已触及了那具平凡而又神奇的紫檀棺木,他不禁自内心泛出一阵痉挛和惊栗,正如他幼时手掌触及冰凉而丑恶的晰蜴时的感觉一样!
但是他身形却仍不敢移动半步,只听高髻道人突地长叹一声,缓缓道:“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对待于我!”此时此刻,他竟会发出一声如此沉重的叹息,当真使南宫平大感意外。
他愕了一愕,不知这声长叹是埋怨,抑或是恳求,沉吟半晌,方自缓缓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有何冤仇?”
高髻道人道:“你与我既无冤仇,为何要这般拦阻于我!”
南宫平剑眉微轩,却听高髻道人又道:“你只要将这具紫檀棺木交付于我,从此你便是最大恩人,我有生之日,必定会设法报你的大恩大德!”
南官平目光一瞬,望了他半晌,突地冷笑一声,缓缓道:“你是否强抢不得,便来软求?”
高髻道人胸瞠一挺,厉声道:“我生平从不求人!”
南宫平道:“你即便求我,我也不能让你走近这具棺木一步!”
高髻道人又自长叹一声,缓缓道:“何苦……何苦……”突地身形一弓,自地面弹起,右掌下削,左掌横切,双腿连环踢出,一招四式,同时向南宫平头顶、咽喉、膝弯、下腹四处要害击去!
南宫平晒然一笑,双足不动,右掌轻挥,掌中长剑,自上而下,轻轻挥动一遍,便有如自平地涌起一道光墙,这一招看来亦是平平淡淡,其实却是寓攻于守、天衣无缝的无上妙着!
要知“不死神龙”龙布诗一生大小争战,出生人死,功力好且不说,单论交手经验,已是天下武林之冠,晚来稍自收敛,隐于“止郊山庄”,却将半生交手的经验,与一生所见所闻所习的武功,淬练成一套看似招招平凡,其实却着着精妙的剑法,因为根据着那丰富的经验,他深知花巧的剑法,虽是眩目,但若真遇上绝顶高手,却大是不切实用!是以他所创之剑法,外表看来甚是平凡,出手看来也极轻易,让对方先就自己松懈自己的戒心,等发觉时每每已嫌太迟!
南宫平看来虽无防备,其实却早存戒心,知道这高髻道人软求不成,必定又要强抢,是以他早已在剑上满注真力,此刻一剑挥出,便将高髻道人那般凌厉的一招四式全部挡住!
高髻道人单足点地,后退,复进,南宫平剑势稍衰,他双掌又复攻出,左掌直击南官平胸侧“将台”,右掌斜斜一划,突地自左侧抢出,闪电般扣向南官平脉门,南宫平手腕一抖,剑尖斜挑,连点他双臂胁下两处大穴,高髻道人拧身退步,再度退了七尺,木立半晌,突又长叹道:“好剑!好剑法!”
南宫平缓缓垂下剑尖,道:“剑若不好,也是一样!”
高髻道人冷笑一声,道:“剑若不好,我已捏断你的剑身,击穿你的前胸!”
南官平面色木然,道:“剑若不好,方才我一剑点你胁下面处大穴时,你右掌虽可乘势捏住我的剑身,但你又焉知我没有厉害的后着!”
高髻道人冷笑道:“你不妨试上一试!”
南官平面上仍无任何表情,既不动怒,亦不激愤,缓缓道:“我此刻若是与你交手比试,莫说不该用如此好剑,根本就不该以兵刃与你空手过招。”他语声微顿,冷笑一声,又道:“但此刻我只是遵师命,护此棺木,你如再苦苦纠缠,我甚至连暗器都会使出!”
高髻道人冷笑声顿,双眉立皱,眉峰间聚起一阵失望之色,他强抢、软求、激将之计,都已使出,却仍无法打动对面这少年铁石般的心肠!
他无法想出自己该用什么方法来打动这有着钢铁般意志、玉石般坚强的少年,他也自知自己此刻的功力,亦不足占胜对方,一时之间,他只觉一种由失望引起的难言恐惧,已将渐渐将他埋葬。
南宫平目光如炬,亦在明锐地打量着对方,他不但看到这道人宽广的颧骨,如鹰的双睛,他甚至也看出这道人内心的颤抖。
只听高髻道人突地正色道:“你师傅令你拼死护此棺木,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南宫平道:“不知!”
高髻道人道:“值得么?”
南宫平道:“不知!”
高髻道人目中重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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