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同,袁双走后,杨平西第一回体会到了落寞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一股脑袭来的,而是渗透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在日升月落中,在一饭一蔬中,在一呼一吸中。
亦友亦情人,袁双是所有朋友中最特殊的那个,杨平西无法坦然地接受她的离开,体会过那样热气腾腾的生活之后,他已经不能再过回从前那般独来独往的日子。想到这一方小天地,以后再无她的身影,他便觉未来无滋无味。
“宝贝”恹恹地趴着,杨平西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片刻后说:“给又又打个电话?”
“宝贝”像是听懂了,立刻坐起身,吐着舌头,隐隐有些兴奋。
杨平西没有犹豫,拿出手机就拨了出去,电话铃响了很久,就在他略感失望,以为无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袁双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来,“喂。”
杨平西呼出一口气,“是我。”
“我知道。”袁双那头稍微有些杂音,她提高音量说:“这个时间你不带着‘宝贝’出去遛遛,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宝贝’想你了。”
杨平西说完,“宝贝”就叫了一声。
袁双笑了,杨平西听到她的笑声,眸光微动,垂下眼喊了她一声:“袁双。”
“嗯?”
杨平西沉一口气,缓声说:“大刘叔的儿子要结婚了,想请你喝喜酒。”
袁双:“啊?”
“宝山叔打了条银链子,想送给你。”
“寨子里的婆婆说,藜东南的苗年要到了,问你想不想要一套苗服。”
“住芦笙场附近的那几个小孩想找你一起玩‘老鹰捉小鸡’。”
“店里的客人想喝咖啡了。”
“万婶、大雷和阿莎都很想你。”
杨平西的每一句话里都有个“想”字,他说完后,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他听到袁双问:“杨平西,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杨平西垂下眼,眼底情绪交闪,片刻后似是孤注一掷,开口说道:“‘耕云’有个职位,包吃包住,十成分成,送个暖床的和一只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袁双似乎笑了声,问:“什么职位?”
“老板娘。”
袁双沉吟片刻,说:“条件听起来不错,不过……”
杨平西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我得实地考察下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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