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何月儿的提示后,齐碧霞看得比较仔细,不得不佩服林佛剑应变之机敏。
他每次与对方剑器接触时,总是一触即收,而且他之所以要使兵刃接触,并不仅仅为了招架,主要的是借重对方剑上的弹力去完成一式攻招。
这必须有相当纯熟的剑技才可以,而林佛剑就做到了。
两剑相触,他先用粘劲将对方的劲力引偏,同时在对方的劲力没有完全发出前,抢着攻了一招,使得侯六官必须去应付。
侯六官空有一身强劲,遇到这种狡猾的对手,一点也用不出来,而且剑道的劲力运用是很巧妙的,你不能一下子将劲力全用上来,那样会影响剑势的施展,将剑招用老,就无法发挥剑上的变化了。
剑着重在变化,所以任何一个剑手出招时,不会用上三分劲,必须等一招完全有把握制敌时,才全力施为。
侯六官就吃亏在这上面,他是想等双剑接触,成为胶着状态时,才突发劲力以取胜,如果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林佛剑只要闪过那一招,他本身就整个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对林佛剑如此一个高手,一招制胜,实在不可能,而林佛剑所采用的战法,又瓦解了他以力取胜的企图。
因此他的神色不如先前那么从容了,额上的汗珠渗出了,那是着急的关系,倒不是为着疲累,照他的体形来说,他是属于耐战的一类,千百招都不算回事。
但是久战而无功,他就免不了显得焦躁了。
只是他的招式还很沉稳,丝毫不见有轻躁浮动的样子,证明他的造诣仍是很深的。
约莫交手到五十个回合,不知怎么个机会,林佛剑剑被他绞住了,剑身交错,僵持不下。
林佛剑先想往回撤,继而又往前推都没有用,侯六官的剑上仿佛有一股吸力,将两柄剑牢牢地粘附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林佛剑十分沉着,不敢停住脚步,牵住剑直转,想利用位置的移动来减轻剑上的吸力,以便脱出羁绊的法子。
侯六官却不慌不忙地控制着优势,跟着他转动。
两个人曲肘斜身相对,像水车似的,转了五六个圈子,还是林佛剑自动停了下来,神情平稳如恒,默默地沉思对策。
侯六官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下子你可跑不掉了吧?还不乖乖弃剑认输算了。”
林佛剑笑了一下道:“左右是输,为什么不熬一下呢?也许事情尚有转机,你目前想胜我也并不太容易呀!”
侯六官道:“你自动认输,老子还可以饶你一命,等老子发起性子,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林佛剑笑道:“哪有这么方便的?你震飞我的兵器以后,评审人就会鸣磬止战,你再继续杀人就违规了。”
侯六官怒道:“放屁!老子要出手时,展老儿的动作怎么也追不上我的快,磬声一响,你的脑袋也落地了。”
林佛剑笑笑不理他。
侯六官劲注臂上,大喝一声剑上啸着龙吟,随着往上一抛,反手一撩,向林佛剑砍去。
展毓民也十分注意,眼看着林佛剑的兵器往空抛起时,立刻击动面前的玉磐,而侯六官的剑招已发至十成,谁都忍不住呀然出声。
台上倒下一人,却是侯六官,而林佛剑一长身,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空中的落剑。
这个变化大出诸人意料。
侯六官蜷曲在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翁寒梅一纵身飘上平台,挺剑就要朝林佛剑攻去。
林佛剑退后一步道:“翁姑娘,慢来。这是在比剑台上,一切都要讲究规矩。”
翁寒梅道:“是你先不守规矩,说好是比剑,你怎么可以用其他的手法暗算伤人!”
林佛剑道:“这个由评审人去裁定,你无权干涉。”
翁寒梅道:“侯六官是我的手下人,我怎么无权?”
展毓民沉声道:“翁姑娘,违规与否是老朽的事,等老朽裁决不公,你再理论不迟。”
刘半盲也在台下道:“小姐,看他怎么说好了。”
翁寒梅沉着脸走过一旁,目光炯炯地盯着展毓民与林佛剑。
展毓民沉思片刻才道:“林相公,这一场你算输。”
翁寒梅道:“算输也不行,他用暗算的手法伤人,我的人不能白死,我非要他偿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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