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牵起林如月的手:
“如月,如今我们已年届不惑,儿女也即将各自成家,我只愿每日陪你身侧,与你共度余生,此生便无憾了!”
“若是你在上京过得艰辛,又何必揭开那旧日的伤疤?但如果你心中难以释怀,想对为夫倾诉,我自然会耐心倾听!”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日子,你带着婉儿,怎样熬过那些日日夜夜的?”
话毕,沈泓紧紧拥住了林如月。
林如月抬头,望进沈泓的眸子里:
“夫君,过去的十年,若不是有金刺的庇护,我和婉儿恐怕在北上的途中就已成为孤魂野鬼,所以,至上京以后,我听从金刺之言,留在尚书府中,做了他的二夫人,这才有了我和婉儿的一席容身之所……”
……
林如月花费一夜时间,将悠悠十载岁月化作言语,缓缓道入沈泓耳畔,她心中的重负,至此终于落地。
言罢,晨曦微露,她轻吁一口气。
沈泓将林如月紧紧拥入怀中,沉声道:
“金刺……他……是个好人,那日母亲亦言,是金刺遣人将他们送回汴京!”
“然你也见着了,若当初他未将你与婉儿羁留上京,你一介柔弱女子,携一幼女,境况也难以预料!”
“若非遇得他,我实难想象你与婉儿会变成何等模样!”
话至此处,林如月眼中泪水潸然,她对金刺的亏欠,化作无尽的愧疚,不知此生还能如何报答。
沈泓轻拭她眼角泪水:
“如月,我许你心中留些许位置予他,然你莫要再伤心难过了,然此地非北境,若你身体有恙,该去何处为你寻得再生花?”
“他也算沈家的恩人,于府内为他立个牌位吧!逢年过节也可替他焚些纸钱!”
林如月自沈泓怀中起身:
“夫君,你不怨我吗?”
沈泓亦随之坐起:
“为何怨你?那已是你当初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为夫懂你!”
林如月双手环过沈泓颈项:
“夫君,我在林府为金刺立个牌位即可,于沈家之地,我恐母亲会心生芥蒂!”
沈泓轻声叹息,复又紧紧搂住林如月:
“你定夺吧,如月,若非你当年并州求情,连母亲与景儿恐亦难保,母亲对你早已没了芥蒂!乱世中走过十载,她已知晓往日她喜欢的大家闺秀不过绣花枕头而已!”
“如月这般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好……”
“如月,谢谢你!”
林如月推开沈泓胸膛,见眼前的男人眸底似有水花:
“夫君,你我夫妻一体,何须谈谢?”
沈泓抚了抚林如月的背,又将妻子拥进自己的怀里:
“如月,现下我们和夷人水火不容,若是多泽愿意留在汴京,让其跟扎哈一样,以羌族身份示人便好。”
“那样,便不会有人敌视他,你不知道,扎哈在姚家军中,可受人喜欢了!”
“夫君,以后莫要说出大家闺秀是绣花枕头之言,让咱儿媳听到不好……”
“唔……夫君言语不周,以后再也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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