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女儿呀,居然瘦得没个人形了,这丧尽了天良的,怎么这般待我的儿呀。”
萨克达氏沉着脸站着,却是不言不动,也不惧不畏。
玉儿灵觉一扫神情有些麻木的萨娜,唇角挑了起来。好,这样的萨娜让她到了太后面前,也敢挺直了腰板儿说话,这把嫡妻当丫头使唤,不知道同样是嫡妻吃了董鄂氏许多暗亏的皇太后会帮谁!
这萨克达氏,不过是马前卒,玉儿也不和她多话:“郭络罗氏,你这会儿赶紧去找你的靠山,咱们太后跟前见,赶得快说不准还能让太后先入为主呢!你要清楚,如果这一状你赢不了,你儿子的前程,你的八品诰命,可全都没了!”
玉儿呵呵笑:“宠妾灭妻!虐待儿媳!郭络罗氏,这两个罪名一落到头上,从此后,你这一支可再也别想翻身。”
玉儿不管脸色铁青的萨克达太太,转身领着一群人出了萨克达府。见了萨娜一面,玉儿有着十足的把握赢这场仗。
萨克达太太手脚很快,或者说,郭络罗氏反应很快,玉儿一行回到贝勒府安排没多久,太后跟前的太监就来传她了。玉儿拍拍不安的雪梅与沉默的萨娜,“放心,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次,我不但要赢了,还要给萨娜找一个忠厚的好人家,请太后为萨娜赐婚,我看从今后,谁还敢欺侮她。”
雪梅颤着双手,抱着女儿直呜咽,萨娜则有些麻木地看着这个与自家有亲,她却没见过几次的表姨贝勒夫人,两年来,第一次看到一线希望。
到慈宁宫时,皇帝已被雅尔哈齐拐了来,同行的,还有几位阿哥。
四阿哥看到玉儿时便一直瞪着她,她就不能消停点儿?这才多久?又闹事儿?
玉儿不服气,白了眼露不满的四阿哥一眼,又不是她想惹事儿的好不好,这人都欺负到头上了,总不能让她家的孩子就这样把命送了吧。
四阿哥被玉儿白得呆了一下,好在马上回过神来垂目继续装他的雕像,一边的十阿哥见了哼了一声。
玉儿行礼如仪,平日太后必然是马上叫起的,这次却等了一会儿才在皇帝的示意下叫了玉儿起来。玉儿也不急躁,稳稳地站着,等着人发难。
果然,太后还未开口,一边的郭络罗氏脆生生笑道:“太后,您看,这堂嫂子在您面前多乖巧,再没人想到她在外面是那般蛮横不讲理的。”
玉儿垂目装没听到,这屋子里,堂嫂子又不只她一个,她犯不着忙不及去把这顶帽子戴到自己头上。
郭络罗氏见玉儿不应,只当她心虚,一时更得意了,“堂嫂,你怎么不说话?”
玉儿照旧不理。
郭络罗氏被晾在那儿有些下不来台:“伊拉哩夫人,怎么?同为贝勒夫人,你在我面前也要拿乔不成?”
玉儿抬起头:“啊?郭络罗夫人说什么?”
慈宁宫里响起几声轻笑。
郭络罗氏狠狠吸了几口气:“怎么,堂嫂子先前睡着了?”
玉儿很老实地摇头:“没有。”
雅尔哈齐看着妻子的表现,翘起了唇角。
郭络罗氏道:“既然没睡着,怎么没听到我说话?”
玉儿眨眨眼:“听到了,不过,你又没和我说话不是?”
几声扑噗扑噗的笑声显然又是镇定功夫差点儿的人发出来的。
郭络罗氏立起眉头:“我不是和你说是和谁说?”
玉儿微侧着头:“我知道你现在是在和我说,可我不知道你先前是在和我说,你又没叫伊拉哩夫人,我怎么能知道?”
“我不是叫你堂嫂了?”郭络罗氏在堂嫂两个字上狠狠咬了两口
玉儿恍然大悟:“啊,原来郭络罗夫人是在叫我吗?不好意思,因为你平日要嘛叫我伊拉哩氏,要嘛叫伊拉哩夫人,就没叫过堂嫂,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不住啊!”
慈宁宫是很安静,没法不安静,郭络罗氏素来是个泼辣要强的,这皇子家的也罢,宗室家的也罢,也没几个人与她对着顶,倒也不一定是怕了她,不过是大家都想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罢了。再说,她们也得为自己的夫君儿女多想想不是,弄一个掐尖要强的名声,可未见得是好事儿,没人像这伊拉哩氏一样,憨直任性又是个被夫君捧在手上的,偏又得了皇帝的眼缘,便是闹出事儿来,皇帝也好,夫婿也罢,都不怪罪她。上次在慈宁宫便把郭络罗氏告了一状,这次居然又对掐上了。
皇帝在一边皱眉,老八家的居然从来不称呼伊拉哩丫头嫂子的吗?
郭络罗氏可不像玉儿那般不会看人眼色,见皇帝皱眉了,也不想被她带偏了话题,“堂嫂,你在太后的慈宁宫里素来乖巧体贴,没想到到了平常人家却是个嚣张跋扈的!”
玉儿偏着头看郭络罗氏:“堂弟妹这话从何说起?”
郭络罗氏咬牙,这伊拉哩氏太会顺杆爬了,明明比自己小,以后见了她,她就是嫂子,自己就得敬着她,这可太恶心人了。不过,今儿这事儿,她得让这个伊拉哩氏吃个亏,让她知道这个嫂子她可未必当得好才成。
“堂嫂也别装傻,你刚把人家的儿媳妇抢走,怎么就能忘了?莫非是平日总这般行事,以至以之为常了?”
玉儿挑眉笑道:“堂弟妹这消息很灵通,我刚从萨克达家回到贝勒府,你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郭络罗氏哼道:“现在承认了?仗势欺人,品性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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