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禅师淡然一笑,道:“施主未免太多虑了,此地方圆百丈以内,早已划作敝寺禁地,各处通达之路,都已严密封锁,纵是一只飞鸟,也难逃过监视。”
方兆南啊了一声,不再多言,心中暗道:“难道真的是我看花了眼睛不成?”
这时,天色已是四更过后时分,一片阴云遮蔽天上的星辰,天色显得更黑暗。
方兆南早已为少林寺视作贵宾,大悲禅师亲自带着一个小沙弥送他到了一处幽静厢房中,说道:“方大侠千里赶来传讯,老衲感激不尽,数日夜来诸多劳动,施主一直未能好好的休息,老袖不再打扰了。”合掌告退而去。
小沙弥放好烛火,也随着悄然退出,反身轻轻带上两扇房门。
方兆南却感到有些倦意,随手熄去烛火,和衣躺在床上,那知翻来翻去,难以入眠,心中一直挂念着那茅屋所见的人影。
越想越觉不对,倦意全消,心中暗暗忖道:“如是我眼睛看花,也还罢了,万一真的有人混入那茅屋之中,两位坐关的老僧,势非要遭人暗算不可,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拼着受人一番讥笑,也不能坐视不管。”
一跃下床,开了房门,直向大悲掸师的住处走去。
夜色沉沉,群僧大都入睡,这座名扬天下少林禅院,静夜中更显得庄严幽静。
穿过了两重庭院,到了方丈室外,但见室中一片黑暗、大悲禅师似是早已入睡。
方兆南犹豫了一阵,终于举起手来,在门上轻轻弹了两下。
室中一片寂然,不闻半点回音。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老禅师入睡了吗?”
室中仍无回音,显然大悲禅师并没有在方丈室中,以他的武功,如在室中,却不会这般沉睡不醒。
此事虽小,但却给了方兆南极大困惑。
他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所见之事,向大悲禅师说明,纵然真是自己看花了眼,也不过听几句讥笑之言,如今他却感到束手无策。
因为,除了大悲禅师之外,他并不知道其他人的住处,深更半夜之中,总不能到处乱跑。
他静静想了一阵,越想越觉事情严重,眼下时间宝贵,如再要延误下去,说不定会造成大错,心念一转,直向那茅屋所在奔去。
他心中焦急,奔行迅快,片刻之间,已到竹林环绕的茅舍之中,沿途之上,竟未遇到个拦路的僧侣。
他心中尤急,无暇多想,纵身跃上竹篱。
这茅舍外面环围的竹篱,已不知经过多少时日,大部分都已腐朽,方兆南落足甚重,但闻一声波的轻响,一根篱竹,当时折断。
方兆南毫无防备之下,身子也随着坠落下来,赶忙一提真气,一挺蜂腰,稳住了下落之势,落在实地之上。
凝神望去,三座并立的茅屋门紧闭,毫无异状,心中暗道:
“八成是我看花了眼睛,幸好还未惊动到寺中之人……。
忽然间脑际中灵光一闪,回忆大道禅师之言,这茅屋附近百丈之内,都早已划作少林寺中禁地,四面要道,都派有巡守监视之人,我这一路行来,怎的竟然未遇拦路之人?
这出奇的顺利,显然事情大不寻常,不是少林僧侣中暗中布置戒备,而故意让自己深入禁地,隐身暗中,以察看自己行动?
再不然就是那围守在四周的少林寺僧侣们,早已受了暗算忖思了一阵,觉着不宜在此久留,转身向来路行去,走了几步,又觉不对,暗暗付道:“我既然来了,怎能就这样悄然而退,不如搜查那右面茅屋,也好打消心中疑念。
当下又转回头来,奔向右面茅屋。
这是三间房子大小的建筑,形状和中间一座一模一样,只是两扇门上加多了一把铁锁。
方兆南皱眉头,想道:“我如要进这茅屋之中,势非得先破坏这把铁锁不可……,,他举手在铁锁上拂拭了一下,又缩回手来,走到旁边一间窗子前面,举手轻轻一推,窗门立时大开,一片积尘飞了出来。
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一片漆黑,难见景物,心中暗暗忖道:“这座茅屋之中,也不知隐藏着少林寺的什么秘密,我如擅自闯了进去,不知是何后果……。”
他心中虽觉擅闯禁地,大是不该,但那人影,在他心中作怪,犹豫了一阵,终于提气纵身穿窗而去。
他记得那中间茅屋,地上满是积尘,落脚稍重,立时将震满室飞尘弥目,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小心甚多。
人跃人室,立时提气稳住身子,缓缓向实地上落去,双足还未着地,忽觉一股劲力,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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