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别哭啦,我和你开玩笑的。&rdo;
女孩子不理他。
&ldo;以后我还会接住你的,无论你在哪,无论你爬到多高的地方,我都会在下面接住你。&rdo;男孩子很认真地说:&ldo;我还会长高,我还会长大,有一天我还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那时候你跳下来,我们就不会摔倒啦。&rdo;
&ldo;……我也会长大的。&rdo;女孩子揉了揉眼睛,那双棕褐色的眸子好像流动着甜蜜的蜂蜜:&ldo;那时候我就不用你接我了,说不定我还会接着你呢。&rdo;
&ldo;……我不要你接,我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让女孩子接我。&rdo;
&ldo;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很厉害呀,你看不起女孩子吗?&rdo;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伸出自己软乎乎的小拳头自以为恶狠狠地威胁道:&ldo;我打你呀。&rdo;
&ldo;那我们就打个赌,看看以后是谁先接谁。&rdo;男孩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傲慢地扬了扬下巴,漂亮的靛紫色眼睛仿佛在发光:&ldo;你敢和我赌吗?&rdo;
&ldo;当然啦,我们约定好了。&rdo;
&ldo;嗯,约好了。&rdo;
年幼的女孩勾住了男孩的小手指,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下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看那光芒将彼此染成温暖的橙红色,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是惹人怜爱的柔软。
隔着那么多的血与泪,隔着纠缠不休的前世今生,这次没有黑手党,没有世界基石,没有埋藏在心中扎根的仇恨,只是普通的男孩与女孩许下了一生的约定。
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梦境了。
纲吉在睡梦中勾了勾嘴角,她轻轻蹭了蹭脸颊边柔软的枕头,对温柔的梦境与暖和的床铺感到有些不舍。但脑海中却还是有一个声音孜孜不倦地呼唤着她,她感到自己的眼皮有些发烫,眼前橘红一片,于是彭格列的女首领便在明亮温暖的光线中缓缓睁开眼。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纲吉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一下,视线有些模糊。朦胧的世界中,她看到有一个高挑纤长的身影正逆着光坐在床边。那是个男人的身影,宽肩窄腰,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他随意地翻动着手上的书页,价格昂贵的钢笔在他修长的指尖转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样。
这是她最熟悉的背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纲吉的视线,男人微微侧过头,子夜般的眸子与纲吉对视了一秒,下一刻,那张俊美如雕刻的般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又让人安全感爆棚的笑容:&ldo;这一觉你可睡的够久的,蠢纲。&rdo;
纲吉愣了一下,她的脑中像是被人放了无数的火乍弹,一声巨大的轰鸣后就只剩下一片空白。过往的记忆开始在她眼前不断闪过,她看见初次见面时穿着黑色礼服的小婴儿,看见在她自暴自弃时严厉批评她的老师,看见在她难过时安慰他的长辈。
她想起在这十年里始终陪伴在她身边,注视着她的男人。
他总是对她很严厉,却又总是第一个为她鼓掌。
他对所有的女性都很温柔,只对她一个人露出魔王的本性。但他却会在自己生病时,耐心地陪在她身边,一守就是一整夜,让纲吉一觉醒来就有温热的水喝。
或许是因为陪伴了太久的关系,纲吉总觉得里包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的。里包恩的存在是如此自然,就像是身边的空气。
直到那柄黑色的长刀穿透他的胸膛。
飞溅的血灼伤了她的眼睛,让她有了一种自己的双眼都要被灼伤失明的错觉。里包恩在她的怀里失去温度,在她的手上失去呼吸,直到那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有一天里包恩也会离开。
&ldo;睡傻了么?我说你竟然比我这个重伤的人睡的还久,也真是太不像话了,你……&rdo;
里包恩略显刻薄的话语被一个拥抱打断了,他有些诧异地看看向自己胸膛上靠着的人,棕褐色头发的姑娘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可那并不是什么小鸟依人投怀送抱的姿势,他的女学生只是十分认真又紧张地将耳朵覆在他胸口上,郑重地听着那里传来的每一声响。
噗通,噗通,噗通。
纲吉数着他的心跳。
那心跳沉稳有力,节奏不缓不慢,足以展现此人健康的身体。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纲吉的鼻子酸的要命,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想起看见里包恩死去时的难过,看见六道骸消失时的疼痛,看见妮娜道别时的悲伤,还有埋藏在心底深处从未说出口的委屈与愤怒。
纲吉忽然间哭了出来。
这个在战斗中红着眼眶挥拳,看见重要的人们在自己眼前一个个消失也只是安静落泪的小姑娘像是终于找到了大人的小孩子,放肆地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她一边哭一边和里包恩诉苦,说自己倒霉的遭遇,说妮娜和六道骸消失了,说她真的以为里包恩会死。她哭的稀里哗啦,说的稀里糊涂,声音夹杂着明显的哭腔,鼻子一抽抽的,到后来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难过告诉他,像从前很多次那样。
里包恩安静地听她说着,丝毫不计较对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昂贵的西装上。他伸出手,一下下地抚摸着女首领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只流浪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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