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章把高源的笔记本视若珍宝地收藏起来,这可真是个宝贝。他是真不懂应该怎样开展预防工作,他相信其他县也跟他一样糊涂。
但现在有了这本笔记,王汉章知道这次他们县可要露大脸了。
王汉章兴奋坏了,拉着高源就去下馆子了。
其他人看的酸溜溜的,可他们也没法子,谁让他们爹妈不给他们多生个脑子,让他们也考上大学呢。
严桥和李润玉两个脸色非常臭,两人互相看一眼,严桥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李润玉眉头皱紧,凭添了很多烦躁。
饭铺里,高源再一次跟王汉章强调了培养卫生员的重要性。王汉章也承诺一定会好好动员每个生产队。
只是高源回去之后却发现各个生产队对这个事并不积极,尤其是他们张庄附近这几个乡。
“这是为什么?”高源很是疑惑地问杨德贵。
杨德贵抱着个手,左右看看,一脸不爽地说:“我哪知道,不是说每个大队出个人吗?怎么就我一个人来了?”
诊所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这边。
高源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他还纳闷呢,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除了离乡最近的几个村子,其他各村都派人来了,怎么这次就来了一个杨德贵?
李胜利也走过来问:“这明明是个好事啊,怎么大家的积极性这么低?”
杨德贵却道:“这还好事?说要培训一个月,我的天,这么久,村里是给你记工分还是不记啊?要是不记工分,我这一个月不得挨饿?回去之后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要是给我记工分,我一个月没在村里干活,让人家拿口粮养我,村里人能乐意?他们每天晚上评工分的时候,都吵得要打架,就更别说我这种一个月白吃饭不干活的了。而且后面村里还要自己买日常用药,这又是一笔支出。”
高源呆了一下。
杨德贵瞥了高源一眼:“本来我们村都没人来的,大家都说你是我们村的人,反正经常会回来,没必要再派人来。还是我爸还有……还有我姐硬要我来的,我爸怕别人说闲话,连工分都不给我了。”
高源顿时有一大堆老槽,不知道要往哪里吐。
“怎么会这样,别的乡也没什么没人愿意做卫生员吗?”高源又问赵焕章。
赵焕章刚开完会回来,喝了口水,他说:“其他乡还好,除了离诊所最近的村子之外,其他村响应还是挺积极的。”
其他几人皆是不解。
老油子沈丛云慢悠悠地说:“还能因为啥?还不是这次抗击流感,咱们那么没日没夜奔波上百里治病。咱们都那么积极了,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花那么大力气培养自己的卫生员?”
高源终于反应过来了,难怪跟上辈子不一样了。上辈子联合诊所只有四个大夫,赵焕章不敢治,刘三全不会治,沈丛云懒得治,李胜利瞎几把乱治,当地老百姓是吃够了苦头,所以后面积极性才那么高。
这一世,高源干的太出色了。谁能想到干得出色,竟然也会带来不利后果。
农民的短视,让高源一阵阵头疼。
看着高源长吁短叹的样子,杨德贵也老大不乐意了,他说:“你叹什么气?要不是我家里人非让我来支持你,不然我早回去了。你瞧不上我正好,我回去赶工分了,省的饿肚子!”
说完,杨德贵转身就走。
“哎,德贵,你去哪?”杨秀英出现在了门口。
杨德贵一肚子气:“姐,咱走吧,人家瞧不上我。”
杨秀英拉住了杨德贵,道:“别耍小性子,你忘了爸交代你的了,你要现在回去就得挨揍。”
想到自己老爹的鞋底子,杨德贵只能不情愿地往回走。
杨秀英挎着竹篮子走进来,她抬眼看一下高源。
高源对她微微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秀英。”
“嗯……”杨秀英轻轻应了一声,又从竹篮子里面拿出一包东西,小声说:“我爷让我给你带点馍。”
杨德贵诧异问道:“姐,你大早上起来就是在给他做馍馍?”
杨秀英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后面,气的她赶紧用手扭杨德贵的肉。
这弄得高源也尴尬起来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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