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泽并没有死,被抢救了过来。
但因为他对宋锦开枪的画面被摄像头给记录下来,成了他杀人的铁证,所以就算他被抢救过来,也得在牢里待着。
宋锦下葬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我站在雨里,看着墓碑上笑容阳光的男孩,有种迷茫的恍惚。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就这样死了。
他不是很聪明吗?
不是杀人都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吗?
不是能和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佬对抗吗?
不是连价值百亿的芯片都能创造出来吗?
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少年只是微笑着,像是生前那样看着我,可再也……叫不了我一声姐姐。
我在雨里站了好久好久,久到身体都变得冰冷麻木。
我一步步离开,看着那个少年就这么被留在那里。
家里也再也没有阿锦的痕迹。
没有人会在我淋雨之后给我煮一碗热乎乎的姜汤,然后不厌其烦的哄着我喝下。
没有人会给我吹湿漉漉的头发,夸我的头发又柔顺又漂亮。
没有人起早贪黑的给我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变着法的哄我吃不爱吃的青菜。
没有人悉心照顾我种的蝴蝶兰,每天给它浇水除虫。
没有人会提醒我不要光着脚丫走路,会感冒着凉。
没有人会在我一打开家门的时候雀跃的叫我姐姐,眼睛亮的好像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
阿锦的痕迹就这么在一夜之间彻底消除。
我走进了他的房间,躺在我们曾经缠绵过的床上,又想到那个极尽疯狂的夜晚。
我以为是他不再伪装,彻底释放兽性,可那竟然……是一个少年赴死之前的诀别。
他一遍遍的告诉我他爱我,说尽了他以后不能说的情话。
我曾经害怕过他,恨过他,到极致的时候,也想过让他去死。
可他现在真的死了,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呢?
他死在我怀里,在我怀里一点点变得失去体温,变得冰冷,可是为什么,他最后伸手碰触我的感觉,我怎么也忘不掉呢?
阳台的蝴蝶兰开始枯萎,没有了在乎照顾它的人,它的叶子片片掉落,枝干垂落下来,逐渐变得枯黄干煸。
我也好像变成了那株蝴蝶兰,在慢慢的枯萎。
有人找到了我。
他说他是宋锦的朋友,受宋锦所托过来照顾我。
他告诉我,芯片已经谈好合作,开始生产,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只等我签字。
宋锦给我留下了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足够我几辈子挥霍。
我麻木的往前走,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越来越多,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对我笑脸相迎。
我再也没有受过白眼,再也没有为生计发过愁。
一年又一年,我好像从伤痛里走了出来,开始到处旅游,打卡山川河流。
我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真情或假意,用尽全力的讨我开心。
走过的路越多,见过的人越多,我就越清楚的明白,我再也找不到那个曾经满眼都是我的少年。
我好想……再听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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