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支撑着睁开眼睛,勉力笑道:“菜花,你是我兄弟,若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害你……害你丢了性命。”
菜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哥,我又欠你一条命,哎……”
“二针断生死,可惜了你小子的九九重阳命!”刘师公摇头冷叹,第二根针毫不犹豫的扎在纸人的胸口上。
疼,疼,我甚至清晰的听到心脏传来的破碎声,口鼻开始流血,鲜血迅速的带走我身上的气力,我的双眼开始朦胧!
菜花用尽气力抓住我的双手,嚎啕着哭喊着:“秦哥,秦哥……“
“菜花,你,你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血流直流,憋着最后的一口气,问。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不能说,一切都完了,兄弟只能陪你一起……
噗通一声,菜花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喷血,“秦哥,我,我先走……”
“三针难超生,你们连见阎君的机会都没有,死无可诉!”刘师公狂笑起来。
眼看着第三根针就要扎下来,到了此刻我绝对不会怀疑刘师公的话,这人太恐怖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那张红色的卡片,菜花说可以当替身,可以救命,我颤抖着摸出卡片塞在菜花的手里,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了出去。
菜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怨恨滔天。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还是我活着的世界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菜花,我唯一的好友,以命相交不到一个月的兄弟,冒冒失失的蠢菜花,千里之外而来,却因为我客死他乡。
我恨,我不服!
我摸着菜花冰冷的脸,那拉碴的络腮胡须,万般恨,可恨我双眼被血笼罩,竟然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
鲜血滴在我的左手之上,左手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我不服,死也不服。
我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拍打着地面,大呼恨!
左手越来越烫,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冥屋似乎在颤抖,随着我的每一下发自内心的恨意拍打,冥屋的铁链呼啦啦的拉动着。
“怎么会这样,这是……”刘师公扔掉手上的黑针,满面的惊慌,“这手,他,他怎么会是……”
眼前一黑,我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用力睁开眼,太阳当空,刺的我双眼发疼。
慢慢习惯了光线,我看到菜花坐在身边茫然的抽着香烟,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烟头。
我草,贱人,这都没死?
菜花红着眼睛,抱住我,就差没亲我一口了。
我心中暖洋洋的,鼻子一阵发酸,哽咽说,滚尼玛,老子要死也得死在你这烂菜花的后头。
这种死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百感交集,我和菜花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夺过菜花嘴角的香烟,坐直身子,用力的吸了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疼的厉害,尼古丁的味道一入喉,身子也像是活了一般,气力正在慢慢的恢复。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如菜花所说,只要有烟抽,老子就死不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刘师公用黑针伤了我和菜花的阴身,我俩都吐血了。
对了,菜花不是死了么?难道……
想到这,我有些紧张,菜花,咱们不会挂了吧。
二货,挂了还能晒太阳?你看到哪个鬼敢在中午晒太阳的,那还不得魂飞魄散。
然后,他皱着眉头,指着地上那一堆纸糊的玩意,咱们的阴身解了,阴魂、阴魄也安然无恙,真是奇怪了。
是啊,刘师公在阴身扎了两针,不死也得成白痴,可是现在我们安然无恙的躺在这。
更奇怪的是,我小腹伤口上贴着一张符,那种暖洋洋的快感正是纸符上传来的,凭直觉我这符应该是止血镇痛的,不然光是被郭大炮捅的那一竿子,我就得挂了。
菜花,你个几把,有这么好的玩意,不早点给我,害的我差点流血而死。
菜花说,我哪有这本事画南寿符,这是判官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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