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和容楼当先纵马冲过浮桥。
由于水波荡漾,浮桥在水面上起伏不定,晋军的骑兵纵马而过时,桥身也随之起伏,宛若美妙的舞蹈。
反观秦军,见到晋军奇兵突起,无不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当谢玄和容楼的战马齐齐掠过河中温小七、宇文贺所在的斗舰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剑交至左手,右手竖起大拇指,遥遥指向温小七她们的方向。那意思自然是赞她们此次干得漂亮。这二名女子看在眼里,不禁心花怒放,得意之极。
谢玄的‘冰火精骑’以这种奇妙的手法迅速渡河,给秦军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两军一交锋,一边是杀气冲天,一边却是惊魂未定。所谓两军相逢勇者胜,加上谢玄不顾自己身为主帅,将生死置之度外,身先士卒,冲杀上了第一线,虽然有过于冒险之嫌,但是考虑到眼下敌强我弱的情势,却能极大地振奋起战士的士气。如此一来,秦军就有些抵挡不住了。
眼见战局不妙,苻融赶紧纵马压上,一看见有畏死后退的士兵就挥剑乱砍,同时指挥秦军稳住阵脚,意图控制局势。秦军毕竟本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拥有极强的战斗力,晋军的精骑一时间也不能一举冲垮对方。
容楼深知北方骑兵的骁勇擅战,知道现下的混乱只是因为他们应变不急,一旦被他们稳住阵脚,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此刻看起来是晋军暂时占了上风,但对方的兵力毕竟强于己方很多,这时却正是非常危急的时刻。
他心知没有多余时间解释,只大吼了一声:“掩护我!”同时,还剑入鞘,取下背上的宝弓‘大黄’,纵马向敌阵中深入闯去。而此时跟在容楼身边的人,正是参军刘裕。
他听到容楼的那声大吼后,虽然不明白容楼想干什么,但也不及细想,便挥舞起雁翎刀,紧随容楼身后杀将而去。
不远处的谢玄余光瞟见,心知容楼必是想去射杀苻坚,同时也知道自己必须留在阵前稳住已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在心中默默祝福了一声。接着,他掌中百战剑吞吐挥洒,所过之处,血光四起,哀嚎阵阵。
刘裕掌中一口长刀上下翻飞,帮助容楼于万军阵中,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容楼一手握住大黄,一手控制马缰,紧随其后。再抬眼时,他惊喜地发现了苻坚乘坐的云母车,并且清楚地意识到它已经在大黄的射程之内了。
这一刻,容楼只觉眼前一片清明,拈弓搭箭,就想伺机射杀苻坚。
苻融一边指挥士兵死命抵住,一边已经瞧见刘裕、容楼二人杀入了大军之中,而且如入无人之境,不禁心中大为凛然。待他再瞧见容楼拈弓搭箭,虽然感觉距离尚远,却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大喊道:“小心敌人暗箭,全力保护天王。”
听得此令,云母车前的秦军们早已盾牌高举,形成了一个铁桶阵,护住了苻坚的座驾车。
容楼见状,心中只冷笑,暗道:‘若是破不了你们的铁桶阵,我又何苦冒险来此。’他右臂一运力,两石半的大黄被他拉成一个满月,天雷针的真气灌满箭上,就想一举射杀苻坚!
正是:意气峥嵘少年狂,孤胆壮,又何妨?万军阵中,驰骋一如常。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王!
(绾刀的废话:生病发烧了几天,所以推迟了些更文。另外,请追文的朋友放心,文写到现在的阶段,如果我本人没有大的变故是绝不会坑的。)
第53章(上)
第五十三章
容楼自从悟出了天雷针之后,单论武艺之高,除了谢玄可与之匹敌外,恐怕天下已不做第二人之想。之后,他又在决斗中杀死了鸠莫罗,内功、外修更是超越以往,又上了一层楼,早达‘意发功至’中的最高境界。是以,在这箭瞄秦王的紧要关头,他才能于一呼一吸之间,精、气、神均提高到极点,双目中天人之间,再无他物。此刻,在容楼的眼中,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彷佛慢了下来,不管是苻坚脸上的惊惧,苻融口中的大声呼喝、指挥将士抵抗,以及双方将士的拼斗厮杀。。。。。。等等,都象是时间被拉长了一般缓慢了下来,远远追不上他异常敏锐的感触。
下一刻,他就要松开弓弦,让利箭咆哮着射向苻坚!
猛然间,慕容垂的一句话如雷声般在他耳边响起:
“战场上,苻融比苻坚重要一百倍!”
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象是一记重锤,实打实地敲在他的心头,令他震撼。容楼骤然想起,那天,慕容垂从长安奔波百里前去劫自己,为的只是告诉他这一句话。
象慕容垂那样的人是绝不会做无谓的事的。
看着远处苻坚的惊魂未定、苻融的奋死拼杀,容楼突然间心如雪亮:如果自己果能如愿,一箭射杀了苻坚,那么,秦军也仍然会因为苻融的指挥而继续顽强抵抗。更有甚者,苻融如果足够聪明,不但可以利用秦王之伤来激励将士,为国君报仇,奋勇杀敌,而且可以曾乱上位,取而代之。。。。。。
‘要破苻坚,先破苻融!’--这个念头汹涌而至,来得突然,来得猛烈。
说时迟,那时快!根本无法用任何文字来形容容楼这一刹那间作出的抉择。只见他一扭腰,稍稍转过一个角度,似乎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一般,行云流水间,箭就已离弦而去!
这一箭,射得不是苻坚。
是苻融!
这一箭看似随意,却不但灌满了容楼无坚不摧的“天雷针”真气,更凝聚了容楼全部的精神毅力。真可谓:天罡驭魂,天雷破神。
苻融做梦也没想到,这一箭,没有射向苻坚。
所有人都没能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苻融已被一箭射中,翻身落马!
这一箭虽然只射中了苻融的肩头,但天雷针无以伦比的爆破力,已在射入的瞬间摧毁了他的奇经八脉。苻融从马上摔落,尚未着地,就已然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了!
这一箭射出后,容楼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内力尽沉,浑身汗水湿透了黑衣的战袍。
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作“精疲力尽”。其实,容楼此时还想再挽弓射出第二箭,用来射杀苻坚,可惜已是力有不逮,不可能成行了。
原来,容楼的这一箭本是要先破开苻坚云母车前的“铁桶阵”,继而射杀苻坚的。那“铁桶阵”自是不可小视,是以,他在箭上灌注了体内大半真元,对身体负荷而言,着实非同小可。待他临时觉悟,改射苻融时,便再来不及收回真元了。只这一箭,便已耗去容楼的大半精力,令他一时无力再做其他想法。
眼见苻融被射落马而亡,周围秦军先是一阵茫然,紧接着是一片混乱。同时,苻坚的云母车被一队秦军紧紧护卫着,已退到了大黄的射程之外。容楼心知已无机会再射杀苻坚,便收弓,拨转马头,对身边的刘裕道:“苻融已死,我们要尽快杀将出去。”
刘裕点头应了声“好”,一拉缰绳,正准备挥舞长刀杀出重围,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苻坚的帅旗还未及退后,正在不远处迎风飘扬。
他心中不禁一动,生了想法,对容楼道:“将军,借宝弓与我一用。”他身上原也背着弓箭,却并不见取下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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