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浅尝既止,慕容冲面露疑惑之色。鸠莫罗见状道:“怎么?是不合胃口?看来贫僧的厨艺的确是束之高阁太久,已见荒废了。”
慕容冲摇头道:“味道很好。我只是奇怪大师出身西域,怎会做出这等精致的江南素斋?”
鸠莫罗道:“没想到七公子还是一位雅人,对吃食也很有研究。”他放下手中筷子,道:“其实贫僧烧菜的本领是和别人换来的。”
“换来的?”
鸠莫罗点点头道:“那一年贫僧云游至南方遇见的他,而他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妙人。”
慕容冲道:“此人能被大师称为妙人,想必不是武功高绝,就是文才出众。”
鸠莫罗哈哈笑道:“非也,我遇见他时,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儿,”他顿了顿,又道:“却烧得一手好斋菜。”
“哦?”
“当时我云游至晋朝的都城建邺,城里有座鸡鸣寺,在寺边的一间小食店里吃到了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素斋。为了能吃遍这店中的各式素斋,我足足在那间寺庙里耽搁了十余天。可是那小食店中掌勺的技艺却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任我吃了三、四十顿都没有重样。最后我不得不准备回西域时,要求见一见这位掌勺的大师傅,却没想到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儿。”鸠莫罗徐徐道来。
“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本领,也算是奇人了。”慕容冲道。
“我一见便觉与他有缘。详问才知道他在鸡鸣寺外这间小食店里呆了有几年了,原先是打算入寺出家的,可主持说他六根未净,不愿收他。他不死心,便在寺外这间店里安顿下来,不求工钱,只求食宿,平日里洗洗涮涮,跟着掌勺的大师傅学烧菜的手艺,得空时便去求主持以示诚心。后来大师傅生病回老家将养,店主便令他一人掌勺,先独撑几天,以便有时间寻新的掌勺师傅,却没想到他的手艺远远超过了先前的大师傅,之后就发他工钱,由他掌勺了。”他说完笑了笑:“其实他悟性极高,又何止在烧菜上。”
“原来是这样。”慕容冲点头道:“难道大师的厨艺便是和他换来的?”
鸠莫罗点了点头,道:“正是。贫僧希望他能随便在那么多菜色中仍选一两样简单的教给贫僧,以后回到西域馋虫闹起来也好自己解馋,可是他却说他的本领是拜师学来的,若贫僧想学的话就要拜他为师。”
“有意思。”慕容冲也不免咋舌。
“说实话,贫僧与他一见投缘,虽然也瞧出他尘缘未了,却生了渡他之心,提出想收他为徒,却被他一口回绝了。”鸠莫罗道。
“哦?普天之下想做大师徒弟的大有人在,而他本已有心向佛,却为何不肯?”
“哈哈哈,所以我说他是个妙人。他只所以不肯,是因为觉出贫僧之前贪图他的斋菜,觉得贫僧的修为不到家,不够格做他的师傅。”
“有趣。”慕容冲道。
“于是,贫僧提出干脆认他作师弟,同时点出他尘缘未了,让他带发修行。”
“他怎么说?”
鸠莫罗笑道:“他心生感激,当即同意。并且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辛苦将从师傅那学来的、以及他自己悟出的菜色统统抄录出来送给了我。而我便回赠他我独创的武功秘籍做为交换。”
“这么说,这个小儿已经是你的师弟了?”慕容冲道。
“小儿?哈哈,那是当年。现在的他早已和七公子一般,出落成堂堂七尺男儿了。”鸠莫罗颇有些自豪,道:“以他的资质,相信日后的造诣绝不会在我之下。”
慕容冲心中冷笑两声,暗道:‘错跟了你这样身在空门却贪心不泯的出家人,只盼他没有误入歧途。’
“不知他叫什么?以后若有缘得见也好结识一番。”慕容冲客气道。
鸠莫罗眼珠转了转,道:“我只能告诉你,他姓温。”
“温?汉姓。不错,大师是在建邺结识他的,他自然是个汉人。”慕容冲道。
“既有佛缘,又何必分什么胡、汉?”鸠莫罗笑道。
慕容冲心想:鸠莫罗的势力看来早已不局限在西域和北方了。
“七公子,今日我请你来,其实是想与你换一件东西。”鸠莫罗话锋一转道。
慕容冲停下手中挟菜的动作,道:“哦?大师想从我这里换什么东西?”
鸠莫罗正色道:“贫僧听闻有人曾送给你一块凤凰石,我想换它。”
慕容冲侧头淡然一笑:“几年前,大师的弟子曾经要以一颗价值连城的释迦牟尼真身舍利与我交换,今日大师你又能出得起多高的价格?”
鸠莫罗哈哈大笑:“我能出多高的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时已非往日,纵然我拿不出佛舍利,七公子你也不能不换。”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现在的燕国已非当年的燕国,现在的慕容冲也不再是当年的七皇子了。
慕容冲听言,也哈哈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道:“可惜大师来迟了,那块凤凰石已然不在我身上了。”
“什么?!”鸠莫罗一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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