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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对方的谈话,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囚犯是可以沟通的。并不是所有的囚犯都和1号囚室的束巨一样,满嘴脏字,充满了暴力的念头。
他蹲下身,将水杯递过到雌虫的嘴边。
100毫升只是一口的事情。雌虫很简单地吞咽完了。他仰起头的时候,喉咙上的浅白色虫纹便随之一动。饮用完水后,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伸出舌头,湿润自己的双唇。
而温格尔收拾3号营养液和水杯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那是医疗队给他的催乳药,雌虫每餐之后都要服用两粒。
“你应该在喝水之前给我。”雌虫看到药片后,说道。
温格尔感觉到抱歉。
“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将药瓶打开,朝手心倒了两粒药。
假如现在还有那100毫升的水,温格尔会将药片泡在水里,让囚犯一口气喝下去。
但现实就是,因为他的疏忽,眼前的囚犯不得不干咽下这两枚药片。如果这是治疗身体健康的药物,温格尔或许不会产生什么感觉。但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刺激雌虫激素的药物。只有服用了这种药物,这所监狱里的雌虫才会进入拟态哺育期的状态,他们的胸口才会开始出现乳汁。
将囚犯的生命物化,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
“你张开嘴。”温格尔将手伸过去。他走得更近一些。他看见,雌虫将头靠在栏杆上,双脚的脚心几乎贴合着铁笼边缘。这让本来就跪在地上的雌虫,因仰头让腹部、胸口鼓胀起来。而雌虫微微张开的嘴和闭拢的眼睑,就像是在虔诚的等待着某一种恩赐。
温格尔将药片放入他的口中,他影影约约看见雌虫的舌尖轻轻一卷,药片滚入咽喉。雌虫发出吞咽的声音,他皱起眉,有些被噎着了,在轻微地咳嗽之后,恢复了安静。
囚室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温格尔感觉到一种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可能是因为雌虫米白色的躯体,也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的失误。他下意识地将对方放到和自己同样的身份上,但空旷而干净的牢笼无时无刻提醒他这是哪里,下面应该做什么了。
温格尔拿出吸奶器。他蹲下来,低垂着眼睑,避开雌虫的胸脯,却正好让雌虫看见仿若蝶翼一般的鸦羽。消毒过的吸奶器紧紧贴在雌虫的乳肉上,稀疏的奶汁沿着杯壁缓缓流淌。
“我叫卓旧。”雌虫说道:“卓越的卓,新旧的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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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旧是白蚁虫族的雌虫。温格尔并没有实质性地接触过白蚁虫族的雄虫,但对这个种族的形式有所耳闻。
他们保持着蚁族惯有的高社会制度,以家族姓氏为核心进行社会活动。在家族内部,白蚁保持着旧式的阶级制度。雄虫和雌虫无论性别的尊贵,都共同生活在这一套阶级制度中。
唯一不同的就是,当白蚁虫族的某个家族人口数量达到超负荷的状态。家族会将一部分的雄虫驱逐出家族,在给予少量财产后,迫使对方重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白蚁家族。若是有雌虫愿意跟随雄虫,也是允许脱离原有的家族体系,加入到另外一个全新的白蚁家族中。
这种以驱逐雄虫为手段,以新建家族为目标的方式。全虫族也只有白蚁族干得出来。
而从食谱上来说,白蚁虫族是标准的食肉类、杂食类虫种。宴请白蚁族的标准,说是满桌肉食都不为过。
一只标榜自己是素食主义的白蚁族雌虫,说是鹤立鸡群也好,标新立异也好。温格尔在自己的食物仓库里注意了一下,他发现只有2号和13号营养液是不包含任何肉制品的。
但现在去拿给那只雌虫?
凭什么要这么做?
温格尔将收集起来的奶液,存储在恒温箱里。小嘉虹在摇篮床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踢了被子。温格尔给孩子盖回被子,坐在小嘉虹床边,轻轻地给孩子一些精神安抚。他只去了不到半个小时,余下大把的时间除了哄孩子睡觉,也不明白要做什么。
他阅读一会儿关于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历史,又捡起来裹脚布一样的《监狱看守行为准备及其注意事项》读起来。
小嘉虹睡了约两个小时,打着哈欠爬起来。小孩子吃饱后就要睡觉,睡醒了就想要吃。温格尔将放在恒温箱里的奶汁取出来,小嘉虹眼睛都亮了,随后更是抱着奶瓶哼哼哧哧地吃起来。
他吃东西的样子和他的雌父甲竣一样,专注又认真。
“不要吃太多。”温格尔抓着小嘉虹的奶瓶,柔声说道:“你要是吐奶了,雄父会很困扰的。”
小嘉虹咬着奶嘴,死活不放开。见温格尔真的要把奶瓶拿走,他呜呜地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一边哭一边还咬得紧。温格尔尝试了两下,在小嘉虹的眼泪下放弃了。
他对这孩子是没办法的。
“好吧,那你就咬着吧。”温格尔说道:“你是最乖的小雌虫对不对?掉眼泪羞不羞。”
小雌虫打了一个哭嗝,拱起屁股翻了一个身。
他很喜欢咬奶嘴,一直到温格尔将他放在玩具摊上玩玩具,都没有松开奶嘴。温格尔按照名单在幼崽分区里找了许久,终于发现熊管理给自己留下的五个奶嘴。
他将奶嘴用开水烫了一遍,杀菌消毒后,花了点时间,让小嘉虹接受全新的奶嘴。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要去清点一下每件物品的备用件数量。像幼崽的奶嘴这类消耗品,当小雌虫开始长乳牙,耗损频率也会是一个可怕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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