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蛟一后退一步,躬身道,“属下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这是他此刻最想说的话。
没想到又会听到对方表忠心的话,秦屿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你啊!”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中包含着多少宠溺。
穿过一处悬天而下的瀑布,再行过一片花木扶疏的树林,几条清幽的小径,临鹤向前方的宫殿走去。
这里是月清宫,妖界亲王秦河的宫殿之一。
是的,临鹤来找秦河了,当然他是带着伪装来的,到底有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临鹤踏入殿门时,秦河正坐在大殿内正中间、能以绝对姿态俯视殿内一切的主位上,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剑体通黑,相当拙朴。可走近了,就会发现它不但与拙朴二字丝毫不沾边,反而整把剑都透露着锐利的气息,锋芒毕露,让人忍不住心生战栗。
“秦河!”临鹤低呵。
结果秦河连眼都没抬,仿佛人根本就不存在,他依旧看着手中的剑,并慢悠悠地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待清脆的剑鸣声在殿内响起,秦河忍不住大道了一声好,随后才撩起眼皮,掠过早已面露不耐的临鹤,道:“仙君怎么上我这来了?没和我的好侄儿在一起?我可是听说你们成为朋友了。”
很显然,秦河知道来人是临鹤,并且打心底里不惧他。
朋友?临鹤冷哼一声,目光不善,一副你赶紧给我闭嘴的神色。秦河笑了,他放下剑,拿起一旁的折扇,摇了两下,装模做样地叹气,“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我可怜的侄儿啊!”中途他换了一个姿势,用折扇指着临鹤,“说起来,你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上个能被称为朋友的人,还是几百年前的寻岭,怪可怜的。”
“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说够了没有?”临鹤上前一步,压制下心头的不快和猛然升起的慌乱,森冷的目光对着秦河,“你若真心痛秦屿,又何苦让我去骗他?”
秦河神色一凛,过了片刻才重新恢复轻松的模样,他摩挲着主位的扶手道,“谁让我坐的还不够高!我实在太想换个位置了。”
他与秦暄想得一样,都想得到妖界那至尊无上的位置,并且都把秦屿当成了第一个要除掉的对象。
不同的是,当初秦暄选择先对秦屿动手,难免有自傲、嫉妒的复杂心理在其中作祟,秦河不一样,他考虑的东西比秦暄多得多。自查清妖后、也就是秦屿的生母是被人陷害的后,妖皇秦渊就垮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能等不到他动手,对方一听到秦屿死亡的消息就会仙逝。
再者说,如果他先除掉了秦渊,秦屿反而会得利,毕竟他是可以名正言顺继位的储君。到时,受到掣肘的人是他。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除掉秦屿这个大麻烦。
秦河思绪几经流转,面上仍是不显。临鹤闻言唇边扯起一抹弧度,薄凉至极,“那么,为了早日达成你的目标,也为了早日实现我的目的,你必须要帮我一个忙了。”他心中恨死秦河了,可为了后面的谋划,又不得不与他临场做戏。
“还有临鹤仙君搞不定的事情?”
眉心骤然一跳,临鹤不悦地开口,“我也没想到秦屿会如此冷心冷情。”临鹤做不到承认自己的魅力不足,只能转头说秦屿心冷,泛不起波澜,“如果再不采取一些措施,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再等个几百年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秦河起身,走到临鹤身前,“仙君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拒绝帮忙的理由?”
临鹤满意地笑了。
“你看到了不熟悉的人?”秦屿把玩着匕首,问眼前的人。
“是,属下的确看到了。”回话的人,正是被秦屿策反为内应的韩严,他回忆着当日的情形说,“属下看到他去了月清宫。”
秦河向来多疑,他在自己的所有宫殿中都下了限制,除了特定的人,剩下的人一进入到规定的范围内,便会被压制修为,瞬移也不行,这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完成秦屿交给他的命令,时时注意秦河周围有没有不熟悉的人的出现。
“你做得很好。”秦屿夸了他一句,接着扭头看了一眼蛟一。蛟一微微点头,不用秦屿多言,他就走到韩严身边道:“跟我去府库吧,韩公子。”府库是承明宫中用来存放珍宝的场所。蛟一知道,秦屿一向喜欢软硬兼施,奖惩并重。
注视着二人离去后,秦屿也出了密室,他没有回书房,转头去了摘星阁。
站在摘星阁上,向下看,亭台楼阁、湖光山色,无数风景尽收眼底。可惜的是,今日天不太好。
看着阴沉的天幕和积聚在一起的墨色云团,秦屿幽幽开口,“风雨欲来。”
第16章
沉积了的一天的雨终于下下来了,雨水如注,劈里啪啦地从天而下,打得湖面上的荷花七零八落,好不凄凉。
“我心悦你。”倏地,一句不亚于惊雷的话语在书房内炸开,惹得秦屿睫羽骤然一颤。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语气严肃:“还请仙君不要说笑。”蛟一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平静地审视着临鹤,
很明显,主仆二人都不相信临鹤的话。
“我没有说笑!”临鹤跺了跺脚,神情中尽是好不容易将表白说出口却不被心上人信任的气恼,他步履带风地来到秦屿的书案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下倾,目光直视秦屿,“我说过了,我心悦你,秦屿,从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我对你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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