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琴匀而被命运紧紧相连的两人,仅仅一年的时间便已经显得分外生疏,何木灭掉烟头站起身开口说起:“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
“我累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到公司里再谈吧。”
秋祁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何木却不为所动:“就不能好好叙叙旧?”
“你单纯的想叙旧,我们也可以把地点安排在琴匀的墓前。”
秋祁冷漠的态度让何木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准备重新点上一支烟,秋祁踱步上前一把扯掉:“琴匀一向不喜欢我们在家里抽烟。”
“琴匀琴匀…你一口一个琴匀,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没了络腮胡的何木就像没了当初那股子闯荡世界的劲头,看在秋祁的眼里,明明西装革履特有派头,但更像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被这样质问,秋祁却不想与之争执,依旧自顾自的整理着背包里的衣物,何木还是很急躁的点上一支烟,猛的大吸一口,仿佛把怒气都撒在了烟上:“你爱搭不理的态度是在抵触我么?”
停下手上的动作,秋祁抬头,她想从何木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家人的温暖,可惜,除了报复的火苗,她什么都没看到。
轻笑着扔下手中的东西,秋祁斜靠在沙发边反问着:“抵触?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不清楚?”
“当初我们辛辛苦苦策划那么多年,眼看着就能成功报复官书匀,你因为一个尤非凡前功尽弃,所有计划都成了泡影,你龟缩在意大利想要留个清净,好,这次我凭一人之力完成琴匀的夙愿,我不劳烦你也请你不要插手,不然…连你…我也不会留情面。”
何木撂下狠话便准备离开,秋祁沉默的侧头看向电视柜,上面摆着一排相框,有琴匀的独照也有他们三人的全家福,从什么时候开始,视作亲人的彼此却在没有琴匀关怀的岔路里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何木!”
“如果你想归劝我,那还是早点死心吧,在报复官书匀的这条路上,你回头了但是我永远都做不到,当初她要是答应了给琴匀做骨髓移植手术,今天坐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就不只有我们俩。”
何木顿下脚步厉声呵斥着秋祁,正如他说的那样,在复仇大计上他没了回头路,也没办法再一次拉秋祁下水,一切就该按部就班的进行,只能这样了。
“放弃报复不是因为我遇到了尤非凡,而是在整个过程里我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琴匀想得到的结果,她根本就不恨官书匀,如果你的复仇让所有人都没法善终,就算官书匀死了,你也没有给琴匀好的交代。”
“你给我闭嘴!”
恨铁不成钢,何木的发作很突然,他飞身冲到秋祁的面前,扇下的耳光是毫不犹豫的,秋祁忍受着脸上火辣的疼痛,心里的哀凉透过清冷的眼眸落在何木的眼里。
何木喘着粗气,手在微微颤抖,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软了,可是冷血的复仇又很及时的拉回他的理智,秋祁用着舌头顶了顶脸颊,眼前的何木如此陌生,她好似看明白了什么,毅然决然的笑了:“不管我们以前有多要好,但是从现在起我们站在对立的立场,你要整官书匀我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我保护她,听好了,我保护的人是官琴匀在这个世上唯一活着的亲妹妹。”
秋祁不卑不亢的誓言气得何木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抬起手指指着秋祁的鼻子,脸色难堪得煞白:“好,这是你的选择。”
砰的一声,何木狠狠的甩门而去。
秋祁抬手捂着脸颊伤神片刻,走到电视柜前拿起琴匀的相框,手指轻轻婆娑着相片里那温柔善良的笑颜,憋了许久许久的热泪终于涌出,哭泣一发不可收拾。
‘我站在十五楼的办公室向下眺望,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你总会蹲在路边给那只野猫投食,我就在想…这姑娘真善良,要是把野猫带回家那就更好了。’
‘善良?’
‘嗯人要有一颗至善至美的心,若不是你善良,你怎么会遇见我呢?你给那只野猫投食是因,得到我便是果,命运从来不会亏待善良的人。’
如果说琴匀是秋祁的爱人,她更像是人生的导师,从生至死都在引导着她,可是这么美好的人却被命运不公,秋祁用额头抵着相框反复的追问着:“求求你告诉我…我的选择是对…是对的…”
一路奔波满身疲惫,秋祁却在沙发里坐了整整一夜,回忆里的这间房子是彩色的。
为了重新翻修装潢,秋祁坐在三角梯上设计壁画,琴匀会提着饮料担忧她的安全。
一日三餐里,不善厨艺的琴匀会举着锅铲撒娇求助,在夜深人静时会依偎在沙发里看电影。
琴匀偶尔会在阳台上做秋祁的模特,画的第一幅图,她便买了最贵的框架装裱挂在卧室里。
甚至在除夕夜等何木归来,三人围在桌前吃上一顿热乎的水饺好好团员。
当每一个快乐平静的瞬间凝固在过往,这个充满爱的空间在秋祁的眼里便成了黑白。
她煎熬的抬手捂住脸颊,琴匀回不来了,何木也变了,唯独她还痴痴傻傻的困在这个怪圈里,日复一日的孤独着,忍受着每一个没有琴匀陪伴的黑夜,没有尽头没有天明。
……
当黎明东升时,秋祁用冰凉的水拂面,她清醒了许多,虽然没有倒时差,但是今天会有一场跟何木的恶战,她必须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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