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一晚上的雪,一个小时就能堆积半英尺厚,而且没有停止的迹象。守卫兵们正在清扫门口和飞毯上的雪,嘈杂声把我吵醒了。
尽管瘸子在,我还是睡着了。
我不禁惶恐起来,“噌”地坐起身。他还在那儿研究。
营房被雪裹住,热量散不出去,因而暖和得很。
人们不顾大雪,四下忙碌。劫将在我睡觉的时候到了军营。士兵们不光在清理积雪,还忙着其他事务。
早餐很粗简,独眼加入了我。我说:“看来她不顾天气,一心要去。”
“天气好不了了。碎嘴,那家伙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他一脸阴郁。
“怎么了?”
“我会数数,碎嘴,只有一个星期的活头了,心情能好么?”
我肚子一紧。是啊,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在逃避这种想法,可是……“我们之前也经历过命悬一线的时候,泪雨天梯、杜松城、绿玉城,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
“我也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安慰自己。”
“宝贝儿怎么样了?”
“焦虑。你想呢?她现在可是刀俎之间的鱼肉啊。”
“夫人已经把她抛到脑后了。”
他嗤之以鼻。“不要受到了特殊对待,就忘了常识,碎嘴。”
“说得对。”我承认道,“不过没必要。我一直都死死地盯着她。”
“你也要去?”
“不能错过。你知道到哪儿可以弄一双防雪鞋吗?”
他咧着嘴笑了。一时间,那个消失多年的恶魔重现了。“我有几个认识的人——就不提他们名字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从守卫兵军械库里偷出了六双鞋,值班的士兵当时都睡着了。”
我也咧嘴一笑,冲他眨了眨眼。看来,这段时间我跟他们接触太少,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坐着干等。
“两双给宝贝儿那边送过去,以防万一。还剩四双,我们有个计划。”
“计划?”
“是啊,你到时候会知道的。毫不谦虚地说,这是个绝妙的计划。”
“鞋在哪里?什么时候去?”
“劫将飞走之后,到熏肉房里去跟我们会面。”
几名士兵呻吟着走进了餐厅,看上去精疲力竭。独眼离开了,我坐在那里,苦思冥想。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但愿是个精心安排的缜密计划……
夫人阔步走进大厅。“碎嘴,拿好手套和大衣,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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