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跑马地会所在前日夜间发生枪击,两名男子中枪重伤送院,警方初步判断是二人互相开枪击倒对方。根据会所管理职员提供的消息,怀疑凶案发生是前台监管不力,未经核验身份便许可陌生人进出私人包厢范围……”
&esp;&esp;叶世文熄车。
&esp;&esp;车载电台也熄了。
&esp;&esp;这种案情通报——
&esp;&esp;看来秦仁青与冯敬棠在短短48个钟内达成统一口径,大概率还暗示冯敬棠要有所牺牲。闷头食哑亏,冯敬棠胃灼肠伤,对冯曾氏母子又多添几分嫌弃。
&esp;&esp;叶世文指节在方向盘轻敲。
&esp;&esp;“冯世雄怎样了?”他想抽烟,却忍下,“没断手断脚吧?”
&esp;&esp;“当然没有,除了吓到打冷颤,什么事都没有。那晚我见秦仁青去到地下室上了小货车,叫自己秘书去开那台林宝坚尼,掩人耳目啊,我肯定也不开benz!”
&esp;&esp;徐智强为自己难得的聪明而骄傲。
&esp;&esp;“撬了部铃木,开出山光道我就叫你大哥下车,进毓秀街那间糖水铺避避风头。”
&esp;&esp;“我爸没找你?”
&esp;&esp;叶世文手机泡水,从铭记离开后找了个士多打电话给徐智强。换了身衣服,也换了新号码。
&esp;&esp;“有的。”徐智强眼神有点闪烁,“有打来找我,问你如何。”
&esp;&esp;“什么时候打的?”
&esp;&esp;“……昨日晚上。”
&esp;&esp;叶世文笑了。时隔一日才想起有个野种儿子流落在外,生死未卜。这位形象高大绅士恭谨的父亲,爱港爱民,爱钱爱名。
&esp;&esp;唯独不爱他?
&esp;&esp;徐智强不敢安慰叶世文。他们中学结识,叶世文高大好斗,打架不要命,徐智强很快便对他产生崇拜,这么多年蒙受恩惠。他试过讲些好话,去缓和叶世文因冯家亏待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却招来更可怕的反应。
&esp;&esp;叶世文会失控。
&esp;&esp;他数次摧毁租住的房子,朝天花开枪,在皇后大道醉驾,放火烧曾慧云的车。那次冯世雄正与中学女友在曾慧云车内偷欢,二人衣衫不整冲出,被叶世文借机诱来的冯敬棠当场抓奸。
&esp;&esp;后来。
&esp;&esp;叶世文居无定所,甚至时常睡于车内,宾馆,夜总会包间或骨妹按摩椅,戴了副面具行走世间。
&esp;&esp;那只困兽似乎随叶绮媚的逝世,也一并死在他体内。
&esp;&esp;“如果他今日再打来,你就跟他说,我有时间会回复他。”
&esp;&esp;“他昨日就叫我跟你讲,快点回他。”徐智强小心翼翼,“他打了四次电话。”
&esp;&esp;叶世文挑眉,“这么急?”
&esp;&esp;徐智强点头,“我说是你叫我先救走冯世雄的。”
&esp;&esp;内疚催人主动。
&esp;&esp;这份诡异父爱,经冯世雄的懦弱无能与自己的慷慨就义发酵,在冯敬棠体内奏效。叶世文决意再拖——
&esp;&esp;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让冯敬棠想起对叶氏母子的亏欠。
&esp;&esp;叶世文拍了拍徐智强肩膀,“做得好,卫生署投诉热线打了吗?”
&esp;&esp;“你吩咐的,早就打了,打了十几个。一听是投诉慧云体联的,接线员比狗仔队还兴奋。”徐智强嫌不够劲爆,主动请缨,“要不要我再找人去搞手脚?”
&esp;&esp;“之前安排那个餐厅经理也够用了,都是学生,别弄出人命。赶紧叫那些记者过去追着问,卫生署发言人最中意出风头。”
&esp;&esp;曾慧云前头搭线资本大鳄失势,后脚助捐校舍餐厅被彻查,简直火烧冯敬棠眉毛,他是政客,名声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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