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人面前似乎永远都少言寡语沉默的不像话的王复兴在弟弟房间里坐了一会,随即离开,能一夜之间把整个暑假作业都做完之后逍遥两个月的孩子,几乎不存在,每晚九点半左右准时睡觉,这算是当哥哥的王复兴对王复雨极少数的硬xìng规定了。离开房间,顺手关上房门,厅内,自己的两个死党还在看电视,虎子和鄢谛外貌截然不同,xìng格也完全是两个极端,如果不是有王复兴在中间起到一个缓冲作用的话,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有多少交集,所以三人每次出去活动的时候,外表冰冷能秒杀大多数熟女少妇的鄢谛,体型彪悍格外能唬人的虎子,总是下意识的以王复兴为中心,这个习惯,从小到大保持到现在,早就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谁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王复兴挥挥手,把两人轰起来,赶他们进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栋在外人看来相当来历不明的房子格局很大,四室两厅,鄢谛,虎子,加上王复兴两兄弟,正好一人一间,在华亭较为繁华的地段,这样一套房子,加上内部别出心裁的装修,全部算下来的话,估计已经接近八位数的银子,而一个普通穷小子能住在这里,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王复兴独自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倒了杯水,仰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辐shè出温暖光彩的水晶灯,怔怔出神。他的生活始终不规律,最近的一年内,更是浑浑噩噩。说白点,放在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眼里,这就是标准的不务正业,换工作跟换衣服一样勤快,五花八门,苦的累的轻松的,都做过,但往往都是拿一两个月的工资就闪人。最近两个月,更是处于失业状态,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那种,潇洒而颓废。
在王复雨眼中,自己的老哥无疑是神秘而伟大的存在,这种感觉,存在于小兔崽子所知道的各个领域,但近乎无所不能的哥哥,似乎偶尔也有失神的情况,他刚上五年级的年纪,看不懂什么是黯然和哀伤,但却很幼稚很执着的认为老哥的心里是有故事的男人。一年前左右突然从上海某个近乎贫民区的角落搬进这座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小区,再然后自己就转入实验小学,曾经虽然淡然但有时也会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老哥似乎就慢慢地开始转变了。王复雨不傻,能读懂老哥摸着自己脑袋,认认真真开玩笑说楚前缘是你嫂子的时候眼神里那种几乎可以跟漠视化成等号的平静。
楚前缘,美女老师,自己的班主任,那么一个无论放在哪都如最娇艳的花朵一样显眼的美女,在自己老哥眼里,为什么就一点吸引力都没呢?
王复雨尚且没有完全成熟的脑袋想不通其中的关键。自己,还有老哥,还有虎子哥和鄢谛哥,几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平静如死水,还有一个经常在这坛死水中出没的叶伯伯,在王复雨的记忆中,那是一个每次来都yīn沉着脸的中年男人,匆匆来,匆匆走,像是一个过。
夜,九点四十分左右。
一阵敲门声很突兀的响起,轻柔沉稳。
躺在沙发上,盯着水晶灯把玩着手中茶杯的王复兴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眼神中似乎恢复了一些光彩,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对穿着异常考究的中年男女,男人气度沉稳,两鬓斑白,但却依旧英俊,一身得体的名贵西装,站在门前,随意间就有种成功人士特有的气场,不怒而威。
在他身边,一个气质雍容的女人静静挽着男人的手臂,风韵犹存,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与身边的男人不一样,她一看到王复兴,立刻就露出欣喜神sè,那眼神,就跟看自己的儿子一样。
王复兴微微愕然,这个在楚前缘面前说自己父母双亡的男人短暂的沉默过后,立刻反应过来,笑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脸sè微微yīn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女人看了看王复兴,强自压下那份欣喜,柔声笑道:“你爸来华亭参加一个私人xìng质的金融峰会,正好你也在华亭,我就跟了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王复兴挠挠头,似乎觉得这么站着不合适,把这对中年夫妻让进来,这才笑道:“我挺好的,呵,吃喝不愁,估计这辈子也就混吃等死了。”
中年人重重哼了一声,狠狠骂了句没出息,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王复兴不动声sè,表情平静,来到虎子和鄢谛的房间门口,把两人轰起来,甚至把王复雨都带上,一起跟厅里的中年夫妻打招呼,虎子很鄢谛还算平静,喊了声叔叔阿姨,倒是平时最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复雨有些不自在,小声喊了句叶伯伯,就站在王复兴身边,一语不发。
气氛略微尴尬,被称呼为叶伯伯的中年男人跟王复兴关系比较诡异,倒是中年女子对待王复兴很亲切,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打心眼里疼爱,其他几个站在这里的人物,反倒是成了多余的龙套了。
心冷静敏锐的鄢谛首先跟虎子使了个眼sè,两人一起回到各自房间,呆在这里本来就很有压力的王复雨也趁机开溜,偌大的厅内,最后只剩下中年夫妻和王复兴三个主角。
“爸,妈,今晚你们睡我房间,凑合过一夜,我去小雨房间睡去。”王复兴笑道,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添满水,面sè平静。
“嗯,你爸和锦cháo集团明天有个合同要签,完了就要回北平了,明天让他自己去,我带你去恒隆或者锦江迪生买几套衣服,你这孩子,做什么都太马虎,穿戴方面怎么还能邋里邋遢的,钱还够吗?我给你点,你爸包里就有,都是现金,自己拿。”
女人温婉笑道,笑容中满是慈祥神sè。中年男人听了之后也干脆,或许真是面冷心热的xìng格,二话不说把手里的公文包扔过来,没好气道:“都拿走,不够我再去取,慈母多败儿,这道理都不懂,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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