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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无法想象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到底能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心看到未来的什么景象。

但她的话应该是对的,毕竟她受过巫婆刘宜村的指点,况且刘宜村还跟她讲过,她属于更远方,属于北方,而且她会飞离这个地方。那么一个飞离这个地方的少女,是不是对这个地方未来的状况会作出比别人更准确的判断呢?也许是的,但是这一切都不够,因为丁冒德和她的父亲丁帮举他们都属于荷叶地,他们属于河的南岸,他们属于舒城县,他们属于将军山大队,他们不属于广城畈,虽然广义上讲,丰乐河两岸都属于将军山,但是在他们那个狭义的荷叶地的村庄来看,也许只有丰乐河南岸开出一条街,那才是一条真正的街。她站在这个十字路口并像一个成年的巫女一样口若悬河地谈论起在河的南岸可能会涌出一条比河的北岸更重要的街,其实她说的并不是毫无先机,因为她的父亲丁帮举亲自管理的那家预制厂就开在丰乐河南岸,在那棵被称为神树的将军山坡底的公路的旁边,虽然在当时还看不出任何在丰乐河两岸崛起一座规模巨大的小镇的任何苗头,但是丁冒德一定相信以他父亲的能力包括荷叶地在内的整个董岗、小界河、团墓山以及将军山村子人的能力,他们完全有本事以那棵神树为指导,从丰乐河的南岸建起一座比北岸要更壮阔的街道。 。 想看书来

牛头山放炮(2)

宋先运的修理铺终于成了摩托车维修店,那个时代摩托车的迅速崛起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人们对于摩托车的需要高于对自家房屋的翻修,有一辆摩托车能够在路上加快速度地跑起来,比有着那种登高远望的门楼要来得更为体面。其实只要一个地方有了十辆摩托车以上,这些有摩托车的人便组成了高于地面一米的一个新社会,他们会带来新的消息,他们的生活半径会扩大,他们会迅速地把张店、双河、毛坦厂、东河口和南官亭,奇迹般的组成一个互通消息的大地盘。甚至可以把此地的东西尽快地拿到另一地。而那个时代在丰乐河上用放排运送东西变成了一件非常不时髦的事了,而假如有一只麻布口袋,可以挂在摩托车的尾部,冒着一股青烟从一地拉到另一地,这不仅意味着有了钱,更意味着你的生活方式有了翻新。因为经费的原因,南官亭到高山的公路却年久失修,只能几年修补一次,一场大雨过后,便会再次失修。即使是新买的摩托,要不了几天便会出问题,宋先运摩托车店的生意红火起来。他的摩托车店是一间很大的房屋,后来由于业务的需要,在这间大房子的背后又搭了一间小房子,这间小房子用石灰涂了墙,不仅显得白而且有些神秘,因为它通向前面的那道小门挂着一道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乎乎的像是喷了漆又像是上了彩的门帘,而往后有一道小门,直接通向那片广阔的田地。

宋先运是宋家人,他与我远房四姨,那个女巫刘宜村家的宋明巾应该是隔了不远的房头,先字辈是明字辈的下边,他的祖父叫宋公升,宋先运因为父亲那辈兄弟众多,自己是大房大孙,他头脑灵光,是第一个在本地开修理摩托车的店。而那个宋公升曾经做过他们本队的生产队长,在宋家有着很高的威望,他个子很高,鹤立鸡群,有着不战自胜的威严。很多年从没有听说过他的祖父宋公升受到过任何人的非议,他有着近乎完美的乡村形象。宋公升有一个隔了房头不远的兄弟叫做宋公江,与我远房四姨的丈夫宋明巾同样也隔着不远的房头,而那个宋公江便是给我远房四姨超计划生育生下的那个叫小林的孩子挂户口的光棍宋老七的父亲。听说宋先运在北头开起了摩托车店,那个宋老七的父亲宋公江便时常拄着拐杖来到那个摩托车店。摩托车店面向西边,能远远地看到广城山,不仅因为视线,更因为那独特的位置,给了曾经在*中度过了人生前半段时光的宋公江老人以巨大安慰。

到了八十年代人们不再像在“*”时代或更早时那么关注一个曾经打过仗的人到底是属于哪一方,尽管宋公江表达过他被国民党抓去做壮丁,为国民党卖命打仗并非自己所愿,但人们还是相信,假如有足够的觉悟完全有可能从国民党的军队跑回农村来,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宋公江却没有跑回来,看来他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坐到了少尉的级别,我想在那个时代,假如在国民党军中打仗,在国民党没有溃败之前,军人也有他体面的一面。他南征北战,也打了不少敌人。而且打过日本人,算不得什么完全丢脸的事情。在政治动荡的年代,也许参加过国民党和人民解放军作过战,便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而且他也在那些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的那条腿并不是在战场上被人打坏的,而是在一次政治运动中被人民群众打坏的。而到了这个年头,人们似乎淡忘了他的那个为国民党打仗的身份,尽管很少有人理他,但是对于他的这个远房的叫做宋先运的孙子来说,他的到来却始终是令人尊敬的。他不仅给他烟抽,给他倒水,甚至还听他无止无尽的回忆他的故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牛头山放炮(3)

即使到今天我还是分不清高粱地和玉米地有什么区别。在我的少年时代,我从书本里得到的印象和我在现实生活中所观察到的几乎完全不同。而那时我认为我看到的玉米是高粱,我看到的高粱我认为是玉米,并不知道高粱和玉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作物。事后才知道,之所以把高粱和玉米混淆起来,仅仅是因为它们都可以酿酒,用高粱酿的酒是高粱酒,况且也很有名。用玉米也可以酿酒,在今天我们知道用玉米甚至可以酿造一种纯汽油作为一种生物燃油替代品。高粱和玉米都有柔软的带有韧劲的秆子,上面飘着那种越来越大的狭长的翠绿的叶子,它的毛边并不锋利,在它们没有结出果实之前,你很难分辨到底是高粱还是玉米。

而那统统被我称为是高粱地的地,就在牛头山隔着丰乐河的北岸,北岸也有着巨大的沙滩,因为牛头山是在那个河湾的南端,所以那个北边的河滩特别巨大,想来是河水的冲击力所形成的,它把墩塘推到更远处,在这处公路的南边和北边,也就是在公路和墩塘之间,以及公路和丰乐河的河沿之间都是大片的高粱地,只有当高粱地结出了果实你才发现它们不是玉米。因为玉米的果实是那种同样包着绿色包皮叶子的玉米垂,而高粱却是高高举起能呈现紫黑色的紧紧握在一起的裸露品。我们知道高粱可以酿酒却不知道高粱能否吃,作为一个将军山一带的少年,对于高粱知识的匮乏,我想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将军山一带的人只要往东边往更远处想象,你便可以想象到长江,想象到那无边无际的平原,所以对于山区的重视远远不如那种对于更远处巢湖和长江的想象。而就在那片高粱地却发生了很多故事,如果一个少年不去上学,不去做工也不去干活,仅仅在高粱地里徜徉、徘徊,只要一个下午,你就可以了解整个乡村的那些神秘的事件,有的大人会呆在高粱地,如果有小偷也会呆在高粱地,如果有外地人也会躲在高粱地。高粱地成了躲避别人目光的最好去处。

而那时高粱地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因为我们的一个同学,住在三姑庙的一个女同学去高粱地里小解,却被突如其来的从牛头山上炸下的石块砸伤了,伤的并不重,只是打在她那高高蹶起的屁股上,并没有把她打残,也没有伤到她的腿,但是她的屁股却被划去了一块肉,并且血流不止,在当时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因为不断有人在牛头山一带,在丰乐河岸边被陈哲开的采石厂飞起的石块炸伤,在陈哲和小四抢过牛头山石矿开采权之前,那些乡民虽然也非常野蛮,但是因为炸药级别的关系,并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事故,但是这一次这个巨大的石头砸伤了我们这个在三姑庙住的姓韩的女同学的屁股,一下子引起包括公社、包括学校、包括那些乡村少年普遍的注意,人们把那种惊恐发挥到了极限。在陈哲接收这个采石厂之前,这个采石厂在乡间便成了一个眼中钉,一方面它提供包括南官亭公社甚至是长冲一带所有建房的人可能会用到的石头材料,另一方面每一次经过南官亭东头甚至是周边的人都担惊受怕,因为不知道那随时会炸开的庞然大物一般的石头是否会落在自己的头顶。而那个受伤的女同学一阵惊叫跑上了公路,立刻围上了许多人,站在那久久不散,还有许多人,甚至带来了家伙,包括洋叉、铁锹,甚至有人拿起了弯刀,人们聚集在牛头山下,气氛非常紧张。而可恨的是,陈哲他们的采石厂雇用的人故意为了与山下对峙的人群形成一种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彼此不相让步的态势,又放了一次山石,只是这一次的炸药量级比较小,碎石没有炸到公路的边上,但是人们看到牛头山上再次爆炸时腾起的石雾,愤怒的人群一步步向牛头山那边走去。 。 想看书来

牛头山放炮(4)

那天晚上,公社武装部的人以及区派出所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但是愤怒的村民以及学校的学生已经包围了整个采石厂下面用来囤积石头进出车辆的那个砌了一道简易的像院墙一样石门的工地。后来那些牛头山上下来的搞爆破的人和用铁锹铲石的人陆陆续续和人群抵上了面。我们也在前来抗议的人群中,大小二在我的边上。我们看到从那个采石厂上真的下来了一些人,我敢肯定他们是一些外地人,也可能是寿县的,也可能是皖北的,也可能是河南的。从他们说话的口音很垮,就能听出他们不是本地人。如果不是本地人,一方面可能意味着他们是无所约束的,另一方面也可能意味着他们曾经犯过事,有前科,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为陈哲卖命呢。

而那天我站在大小二的旁边,明显地感觉到他有一股气势,感觉他又要动起他的拳头,去砸碎那些置人群于不顾的采石厂的像蚂蚁一样的黑乎乎的外地人。但是那一次他没有,后来他还是绕着那道砖墙走到那个轰隆隆的摩托车边,他和陈哲已经当面站到了一起,这是多少年以来,他们俩第一次面对。而这一次他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他为的是那些沸腾的人群以及南官亭中学那几百名要从牛头山下穿过的住在南官亭以东的学生们。显然他去讨说法,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陈哲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着一张脸,一个无法解决的曾经的仇恨。我甚至能看见陈哲的半个身子和半张脸,他那扬起的手在大小二的肩头动来动去,又像是讲和,又像是一种威胁。我看到大小二把他的手总是抬到一半却又放了下去,如果和陈哲去理论这不是他的长处,对于一个乡村少年王,他始终是不善言辞的。但是道理很明显,他的身后有那么多学生还有群众。

即使这样,陈哲也置大小二于不顾,因为后来那些五大三粗的外地人已经来到陈哲的四周,把大小二紧紧地包围在中间,其实如果他们把大小二打倒,就好像是在威胁身边的群众,假如有人出头,一定要和采石厂作对,那是没有好结果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小四溜到了这些人中间,突然有人要动手打小四,愤怒的人群把小四也包围住了,因为人们知道小四是一直跟着陈哲做事的,而且他有在三线厂工作的父母的背景,人们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比较,小四和大小二同样是兄弟,一个是跟着陈哲做事,一个是跟陈哲对立的,人们不敢真的把拳头对准小四,只是推推搡搡。后来大小二看到在一旁被围在人群中的小四,于是果断地撤了回来。把小四叫出了人群,把他送回到陈哲的身边,不知道他跟陈哲又讲了些什么,反正应该是一句很重的话,因为看到陈哲愤怒得扭过脸,之后便有了几个可能是河南人的外地人把铁锹架到了大小二的脖子边上,气焰非常的嚣张,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群众还是汹涌着往前挤,但没有人真正站出来去打架。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来了,那时天已经快要黑定,水面上泛起了粼光,月亮出来了。

当派出所的车子停到了公路的北端,杜卫东带着几个人脱了鞋穿过河水来到牛头山南面采石厂的工地时,人们还没有撤去。那晚,杜卫东是把大小二从河水中拖到河的北岸,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拖到了北岸并没有把他关进车子,而是立刻把他拖到了高粱地,杜卫东和他站到一起,撇开了众人,对他说,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后来大小二和我便夹在人群中一起走向马家大塘,乘着夜色向将军山方向回去了。

严打风劲吹(1)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辆用长途汽车改成的大通套卡车,穿着蓝绿相间衣服的人把这些人纷纷拉上了汽车,那些人是看守这些所谓的地痞流氓的公安人员,他们荷枪实弹,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小四陈哲和郑兵被抓进去,南官亭街的人也都猜测,抓他们去只是盘问个究竟,他们只是南官亭街上有名声的混混,那么以小四的年龄够不上一个成年人的标准,而郑兵的年龄我们更不清楚,他比陈哲要大。而郑兵和陈哲同时落网,也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抓人的下午,那些南官亭的学生也都留在校园。当我们得知荷枪实弹的公安人员已经锁住那辆被改装过的大公共汽车。外人无法进校园,因为学校的门口不仅布置了武装部的人员,而且大门也都关闭,进出学校也都要有人把关。原来通向学校操场的那道小门也已经被校长和一些体育老师把持住,这不是害怕学校里面有人要跑,而仅仅是怕这些孩子去通风报信。

那天下午,所有的学生都很惶恐,站到学校高些的土坡上,能够看到南官亭街上,通向丰乐河南面公路的那条大路上也甚至站满了人,虽然那个时代通讯工具十分有限,但是上情下达,公安系统的所有命令还是畅通无阻,很快,也就在下午四点多钟,后来听说郑兵被抓的时候,他还试图抵抗,当然他的抵抗也是无效的,他再也没有被大小二打过之前那种骁勇善战的魔鬼身手,而有人传说郑兵被抓走的时候,是装疯的,跑到镇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些奇怪的话。总之,想尽办法也没能从桥边溜走,那些武装部的人用枪顶着后背,五花大绑,被抓到了公社的大院里。

小四被抓的时候,是在陈哲的碾米厂,当时陈哲并不在碾米厂,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去抓小四是否跟侦破陈哲案子有关,但是当公安人员赶到碾米厂,并没有发现陈哲,却看到了小四,他们打开了一个花名册,核实了小四的名字,他们便把小四像拎一只小鸡样的拎向了公路。因为小四看起来显得弱不禁风,他伶牙俐齿,一开始显得圆滑异常的脑袋却禁不住公安人员的怒目而视,把小四拎上公路,他们甚至和他一起谈起了陈哲,因为从碾米厂到南官亭主街,需要十分钟,我们不知这些公安人员是否有在这条路上稳住小四的意思,或者在这条路上让小四交待,甚至和他很亲切地谈起碾米厂的经营以及牛头山采石厂的开采情况。后来小四被带到乡卫生院,不知是不是公安人员的一种抓捕策略,虽然在乡卫生院大门那里早就布有两个公安人员和乡武部的人,但还是让小四带着这三四个人一起进了乡卫生院。

未必是小四带公安人员走进了陈哲藏身的地点,但实际上他们用的办法是,首先抓住小四再和小四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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