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恒久远,一颗永留传。钻石这种本身实际上是由碳元素组成,成分和铅笔貌似没有区别的矿物,只因为它的稀有、它的透彻、它的坚硬天下第一,便成为宝石界最贵的产品。可是,钻石真的能让爱情永恒吗?在这个闪婚又闪离的年代,人们正在追求物质化遗产式的爱情,婚姻真的是可以用一对指环、两根手指就拴得住吗?爱情让人幸福,婚姻却让人脆弱,爱情信物无非是在物质上寻找寄托,给自己一份安慰。
生东东不想结婚,可是看着何问找到这么一位懂得坚忍又从不挑剔的老婆,的确是让他不得不大发感慨。这些日子和李萌的接触,让他感觉到了与以往所有女孩不同的感觉。这个女人是懂得关心男人、愿意照顾男人、敢于为男人担当的。不像他身边的那些,不是为了玩,就是图一时的欢愉。除了贤惠善解人意的李萌,好女人都去了哪里呢?
生东东在这边胡思乱想,婚礼却照常进行。双方父母上台就座并分别发言,李萌妈哭得像个泪人,就好像种了二十九年的大白菜,一朝被别的人家收走渍酸菜去了一样。台上是异常感人,新人老人都泣涕涟涟,台下却是合计着怎么捉弄新郎新娘。然而何问的团队一早就设计好了,节目策划得这么精心,就是为了减少被来宾折腾的时间。
结婚典礼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是多媒体、音乐影像互动,就差网络直播了。李萌在感动之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场隆重的婚礼过场就要结束,下面就是提着红皮包点烟收钱了。而何问,却在突然接了一个短信之后神情有些恍惚。
短信只有一句话:你真的想好了,与你结婚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吗?知名不具。
从早上开始忙活,何问几乎忘记了昨晚的担心,而如今,启云这个怪女孩又像随时可能发作的积雨云,忽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昨晚那一记耳光扇得响亮,不知道是警醒了对方还是该警醒自己。
婚礼一直闹到了下午两点才散,中途插曲无数。
本来准备换衣服的包房,打开门一看,里面生东东他们一帮钦差大臣正胡吃海喝地庆功呢。何问气得直骂:“不是说好了婚礼结束请你们吃好的,怎么革命尚未成功就私自集体开小差?”生东东的回答更气人:“你俩都那么幸福了,剩下就是收钱点数,我们一群剩男剩女,都是被幸福抛弃的苦命孩子,总不能被人穷使唤了还帮着点钱吧。”
李萌爸喝高了,拉着一群同事挨个介绍自己外地赶来的弟子,这个是哪个市的处长了,那个是哪个电视台最年轻的总监了。这个那个的,好像这不是自己女儿的婚礼,而是自己多年教育成果的展示会。
何问妈更是有趣,逢人便说,我儿子是总监,今天终于结婚了,我儿子是总监,今天可算结婚了。大家都礼貌地回敬一句,郎才女貌啊,天作之合。何问妈却只是坚持说,我儿子很有才,老天有眼。
而这之前何问爸在讲话时的段子后来更被人们传为经典,他没有说别的,一本正经地诵读了自己给儿子儿媳准备的“新八荣八耻”,比如“要以孝敬父母为荣,以不孝敬老人为耻”、“要以勤俭持家为荣、以奢侈浪费为耻”,诸如此类,认认真真地说满了八条,当时全场就笑翻了。
婚礼是个新郎新娘感动、双方父母激动、在场宾客冲动的地方,人们大多是图一乐,有多少人是真正来见证爱情的呢?所以,整场宴会“婚后八荣八耻”成了日后提起最多的焦点。而年轻的嘉宾们也没放弃出节目找乐的机会,何问、李萌是筋疲力尽回到新房的。
晚上,李萌的父母特地搬出去到宾馆住,把自己的房子,也是女儿的新房,留给了倒插门的女婿和女儿。
还处于亢奋状态的何问觉得有点不适应,一下子从上午那么嘈杂热闹、从几天前那么紧张准备的状态沉寂下来,有点不适应。平日里老人问寒问暖的三室一厅里,忽然就剩下他们两人,怎么都觉得差点什么。
李萌说:“咱爸咱妈对你多好,为了给你准备洞房,头一次双双夜不归宿了。”
何问说:“俺爸俺妈也快夜不归宿了,一直在火车站和招待所之间来回跑,一拨一拨送老家的亲戚呢。”
李萌说:“是啊,一对身强力壮的儿子儿媳,天没黑就躺在大床上望天棚。”
也是,天还没黑呢,现在洞房还有点早,干点什么呢?也没听说新郎新娘婚礼之后逛街购物或者各自上网的。婚礼过后,本来应该有很多事情忙的,可是体力活都被生东东他们抢着去干了,迎来送往的又都被父母们揽过去了。
何问坏笑着看着李萌说:“你说,按你我的体力,从现在开始洞房得来多少次?”
李萌就笑,说他去一次一国两制的地方就学坏了。何问说:“倒是想学坏,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说闹闹了一阵子,慢慢就又被房间里的寂寞征服了。电视也不愿意开,MP3也不能两个人一起听,干点什么呢?
最后,两个人还是决定先算账,看看离购房首付款的距离还有多远。
何问忽然发现,可以想到的娱乐方式,似乎多属于必须出门的那种,也都可以成为爱情的催化剂。如今关起门来做夫妻,一切就是关乎婚姻的问题,除了算算今天的账,畅想畅想未来,还有什么有趣的娱乐项目?
两个人把账算了两遍,总共才五万多块钱,这里面还包括了很多像生东东这样拿了两千块红包的,离买房首付的梦想好像还很远,就算是收回婚宴仪式的成本,也将将够。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从记录下来的名单来算,双方父母的份子钱都没在里面,说好了都给他们俩的,但是目前哪边也没给。李萌想说,你东江老家亲戚来了那么多,该不会是你妈看到钱多不想给了吧。可是这个想法就在心里一过,立刻就埋在肚子里了。何问倒是快言快语:“先放起来吧,也许爸妈过两天就都给我们了,估计会比我们这个数多,到时候你找你爸要,我找我妈要,最后再看。”
李萌看了何问一眼,说的倒是容易,自己爸肯定会给自己,你妈会那么容易把钱吐出来吗?
两个人回复到新鲜又有点寂寥的夜生活,这可是他们曾经幻想过的婚后第一天。二人世界,既不浪漫又不激情澎湃。最后还是何问想了个主意,两个人打扑克吧。李萌说没意思,何问就说来真的,一把一百的。李萌说:“结婚了谁的钱还不都是两人的钱,输赢也没劲。”何问说:“那就是一把刷一次碗的。”结果,两人开始玩了起来,何问几乎输得把婚后十年的碗都刷了。
最后,何问提议,两个人这么玩,每多一把赌注就提高一倍,一直玩到何问赢了就不玩了。李萌一想,也可以,反正何问几乎就没赢过,新婚之夜也得让他有点彩头。结果又玩了十几把,何问终于赢了,李萌也想明白了,无论何问输了多少把,由于每次赌注都翻倍,只要他赢一回,就肯定比她之前赢得多。比如第一把赢一个,第二把就赢两个,第三把就赢四个,即便李萌赢了前面的才是三,何问赢一次就是四了。
李萌把手里的扑克一摔,粉拳轻敲地打着何问:“你狡猾狡猾的,从十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一直算计到现在。”
何问捉住李萌的拳头,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说:“我还要算计你一辈子呢。”
李萌说:“你呀,智商的确是高,就是爱卖弄。”
何问笑着和李萌扭成一团,心里却暗暗有种感觉,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呢?
“不过不怕,”李萌趴在何问怀里甜蜜地说,“你卖的是你自己,弄的是我,我心甘情愿。”
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一大早就被狂响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何问开过玩笑,说是这么漫漫的长夜,要洞房多少次才能度过。可是两人的确就弄了一次,李萌去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何问已经鼾声阵阵了。两个人几年前就发生过关系,对于对方的身体并不陌生,但是洞房之夜还是不同。李萌第一次感受到何问的耐久力这么强,真应了那句话,一夜一次,一次一夜。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那么多前戏的手段,何问的确让李萌品尝了达到巅峰的滋味,而且还不是一次。
以前两个人都是在双方家里,匆匆忙忙地了事,生怕父母回来撞见。可是这次不同,何问一开始就说,养了这么多年的地终于要开犁了,可不能那么草率行事。结果在后来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何问硬是以顽强的意志力,艰苦卓绝地在李萌这块肥沃的土壤里耕作,以至于李萌后来想去洗澡的时候,感觉走路都有点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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