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也没有必要怕,”杨康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毕竟,全真教处于金国的范围。而我爹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杨铁心既然下定决心在牛家村住下,自然会收拾一阵。见儿子听话孝顺且立场坚定,他便开始想念起收养的义女穆念慈来。这些年,穆念慈总是陪在他身边,两人感情深厚,不比亲生父女差。于是,他整天长吁短叹,记挂着自己的义女。
丘处机是个居无定所的性子,早就想走了,只是和杨铁心多年不见,两个人有很多的话要说,才多住了几天。见杨铁心那副样子,他便大包大揽的拍胸脯,说要去帮忙寻找穆念慈的下落。
杨康趁机询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初郭靖和黄蓉逃跑后,穆念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
表现,一直很平静,让杨铁心等人放松了警惕,结果,她当晚便消失不见,只字片语都没有留。
说到这里,丘处机免不得又骂郭靖的不是,江南六怪当然不同意,双方又大声争吵起来。韩宝驹性子最急,刷的一声,腰间一条金龙鞭已握在手中,一招“风卷残云”,便往丘处机右手手腕上卷去,全金发也抽出自己的大铁秤,刷刷两声,直奔丘处机后心穴道而去。
丘处机被前后夹击,却丝毫也不慌乱,右手将背后的长剑拔出,挡去韩宝驹的鞭子,左手擒拿劈打,身法灵动。朱聪和南希仁见状,也都攻将上去,丘处机以寡敌众,却也支撑得住,只是心里暗暗惊叹:“这一十八年来,我勤学苦练,没有想到江南六怪也是一样,和当年比起来,倒是更上一层楼了。”其实,江南六怪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在大漠上十八年,他们练功不辍,以为再次遇到丘处机时,定然会大获全胜,没有想到这道士居然功力大进。
双方各自心里赞叹,手上却丝毫不放松。杨铁心练练呼叫,可几人斗得性起,哪里制止得住。
杨康在一旁看着,却有些奇怪。韩小莹的一剑,如果再往前半分,定然会戳到丘处机的左肩,南希仁的扁担便可以趁机跟上,横扫他的下盘;韩宝驹的鞭子如果再伸长两寸,丘处机一定会往后避让,就正好撞在朱聪的铁骨扇上,此时丘处机只能往左侧身,全金发的秤砣便可同时撞到他的大椎穴,将他重伤。
同样,韩小莹的剑法虽快,可招数太过花俏,丘处机只要以快打快,定然会将她逼得撤剑,然后距离她最近的韩宝驹一定会来救援,丘处机左手一掌“天外飞山”,便可破了他的金龙鞭;另外,朱聪的身法滑溜,铁骨扇神出鬼没,但丘处机只要用全真剑法,便可戳中他的左腿,同时往右,便可避开后面全金发的攻击。
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他都看出来了,而这些人却全然不知呢?杨康思索片刻,便得到一个答案:他修炼的是九阳真经,内力早就不是丘处机和江南六怪所能比的;梅超风教的,又是九阴真经上的招数,虽然她自己修炼得不是很到家,但招数之精妙,也远远超过了眼前的这些人。所以,以他现在的功夫,丘处机和江南六怪,明显有点不够看。
想通了这一节后,杨康便有些手痒痒,很想上去分开双方,顺便露一手震震大家,可随即还是忍住了。
莫愁见他们斗得激烈,便拉了拉杨康的衣袖,小声问:“颜哥哥,你要不要去劝一劝?”
“我是小辈,他们是长辈,我不好劝的。”杨康如此回答。他对江南六怪没有什么感情,而丘处机又用一次次的训斥责骂将为数不多的师徒之情给消磨得差不多了。现在对他来说,这双方争斗,不管是谁输谁赢,都是一件好事。
正在杨铁心急得不堪的时候,柯镇恶的铁蒺藜也射出了,其余五怪躲闪到一旁,全金发不停的指点着方位,丘处机知道他暗器上有毒,躲得狼狈,被逼的不住倒退招架,却再没有还手的余暇。
杨铁心看见儿子站在一旁,跟没事人一样,又急又恼,冲着他喝道:“康儿,还看什么,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儿子这点微末功夫,拦不住的。”杨康见他如此,有些心冷。双方都是高手,如此激战,如果一个武功一般的人冒然上去阻止,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而他的武功,从来就没有显露过,此时的他只是丘处机的一个弟子,功夫自然平平。杨铁心,就一点都没有为他这个儿子考虑吗?
杨铁心见儿子如此冷淡,而丘处机又差点被柯镇恶的铁菱角打中,顿时气往上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怒喝:“还不快去,丘道长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打死你这个逆子!”
莫愁惊呼一声,扑过来查看他的脸。而杨康则深深的看了杨铁心一眼,一言不发。杨铁心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硬起头皮喝道:“丘道长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果然,在这个生身父亲心中,义气是大于一切的吗?十八年前,为了义气,他可以抛弃怀有身孕的妻子;十八年后,为了义气,他又可以亲手推儿子去送死。杨康冷哼一声,并不动弹:他的父亲,只有完颜洪烈一个;至于这个杨铁心,爱谁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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