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只乖巧的小狗,它不乱叫,只是眨着眼温柔地看着这个老妇人。她笑了,擦擦泪痕,把它抱在手里,轻轻摸着雪莉,脸颊颤动。其他的老人们也围上来……哦,雪莉真乖,它不乱叫,也不咬人,甚至根本就不像一条狗。它给他们带来了深深的快乐,这些寂寞的老人找到了他们最忠实的伙伴,这是人类的能量所永远不能达到的。爱德华站在一边,笑容满面,有那么一会儿,他想到了马克!
过了一会儿,“爱德华”先生走进洗手间,掏出手机。
“喂,沃勒,你成功混进去了吗?”那加的车停在远离高原老人之家的地方,她警惕地观察四周。
“是的,没有人认出我,问题是过会儿可能有一个社会学家要来,她有可能拆穿我的身份,我要快一点儿找到要找的人,还有,你把车子开近一些,我出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
“爱德华”先生走出洗手间,向一名护士走去。
“您是说,想见见埃玛。米立特?”护士有些茫然,“可是,她和您是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几年前我有一项追踪研究,她是研究对象之一。可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系,听说她被送到这儿来,所以我今天就和太太一起过来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只是想问候一下,决不会打搅她的正常休息。”
“那么,您请跟我来吧。”护士带着“爱德华”走到二楼,指着一个半开着门的房间,“她就在里面,我带您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并没有拉开,显得很黑,护士首先把窗子敞开。把背对着门的轮椅转过来,那上面坐着一个八十岁上下的老太太,她低垂着头,两肩无力地向下耷拉着。“爱德华”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年轻的时候似乎肤色白皙。
她是个……白,白人?!“爱德华”呆若木鸡……
前一天晚上,在阴暗的小房间里,职业杀手斯波兹。马尔克斯坐在桌子的一边,沃勒和那加坐在另一边。
“你还能想到他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吗?”那加问。
“不,”斯波兹摇摇头,“哦,等等,对了,‘白牙’的母亲还活着,但是,我想他是不会叫她知道他的职业的。那老太太现在在一家老人院,我不记得名字了。不过你应该可以很快查到的。”
“她的名字?”
“埃玛,我只记得叫埃玛,姓什么忘记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老人院好像叫‘高地老人院’,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这个平原上的城市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你没有骗我吧!”那加追问道。
“不,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干嘛这么说。”
“一个杀手会把这些告诉别人吗?”
“你说得对,杀手确实没有朋友,但至少有可以信赖的人,每个人都需要有这样的人。我们就是彼此信任的人。”
“那好吧,如果你欺骗我,记住,你无论如何逃不掉的。”
“放心吧,那加,我了解你的手段。”
“啊,对了,还有件事很奇怪,连‘白牙’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奇怪之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你们见到那个老太太就知道了。”
……
白,白人?这是怎么回事,被面具杀死的黑人杀手的母亲是个白人?“爱德华”并非不相信跨种族可能产生爱情,可这实在很罕见。
埃玛。米立特呆呆地坐在轮椅里面,对护士的话充耳不闻。两眼茫然无神地半睁着,嘴角挂着擦不干的唾液。她双手搁在轮椅扶手上,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没有能力转动轮椅,她的手只是搁在那里,仿佛早已忘记了那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爱德华先生,我恐怕您真的无法开始您的问候了,她得了老年痴呆症。”护士小姐叹了口气。
老年痴呆症……“爱德华”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沃勒,”手机传出那加的声音,“快回来吧,没必要查了。我们被斯波兹那个混蛋骗了!我刚刚想起来通过朋友查问了一下,埃玛。米立特根本就没有结过婚,也从来就没有过孩子!那个混蛋!”
“爱德华”有些失望地合上电话,又追问了一句,“护士小姐,米立特太太什么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症?”
“十几天前吧,差不多就是那时候。”
十几天前?!“爱德华”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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