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谈低声冷笑道:“今番他只怕是冲着你来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他?”
鹰刀讪讪一笑,道:“算不上什么得罪,不过是有一点小过节。”
魏庭谈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何暮迟缓缓在一张桌前坐下,早有随从乖巧地奉上酒菜。他自斟一杯水酒,向鹰刀举杯道:“岳阳一别,匆匆已近半载,今日有缘再见,可要好好招待一番,以尽小弟地主之谊!”
鹰刀也举杯道:“何兄客气了!”
二人一饮而尽。
场面看起来似乎是老友叙旧,实则暗底里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何暮迟放下酒杯,转头向身后随从问道:“绿玉姑娘还没有来吗?”
突听楼梯口环佩相撞的叮当细响,一道曼妙的身影袅袅而来。却见那女子虽然没有藤原伊织的绝世容貌,却也娇俏可人艳若桃花,自有一股楚楚动人、惹人爱怜的风liu。想来她便是艳名远播的醉花楼的当家花旦绿玉。
果然,那女子慢慢行至何暮迟席前款款一礼,轻声道:“绿玉见过何公子。”
何暮迟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无须多礼。今日请姑娘前来,是为了款待一位远方贵客,还请姑娘不辞辛劳,为其一舞!”
绿玉抿嘴一笑道:“公子但有所命,绿玉焉敢不从?只是无乐不成舞,无人奏乐,绿玉如何能舞?”
何暮迟哈哈一笑,道:“暮迟粗通琴理,愿为姑娘伴奏。”说着向琴台走去。他盘膝在琴前坐下,对鹰刀道:“鹰兄,绿玉姑娘的舞技为洛阳一绝,我今日只是为之伴奏一曲以助舞兴,若是琴音难以入耳,还望鹰兄莫要笑话。”
鹰刀笑道:“我鹰刀一介粗人,哪里分辨得出琴曲的好坏?倒是何兄能文能武,实在教人敬佩的很。”
何暮迟微微一笑,低头伸手在琴弦上一挑,一道绝丽清音破空而起盘旋在空中经久不衰。他轻道:“我这曲名唤《楚江月》。自古以来,楚人多好风月,常以琴词歌赋寄情,而这首《楚江月》便是一曲上佳之作。鹰兄素来风liu倜傥,想来必能解其中三味。”
话音未落,琴音便起。只听得柔婉琴音如流水一般流淌在整个醉花楼内,琴音拔高时仿佛有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琴音低回时又好似两人在窃窃私语。在这荡气回肠的琴音感染下,即便是心如铁石冷酷无情的魏庭谈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与小蝶儿初见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裙袂飘飞,繁花似锦,绿玉已随着跌宕起伏的琴音翩翩而舞。一低眉,一回首,一嗔,一喜,将琴曲之意演绎地极为贴切,她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动作都与琴音无比合拍,竟好像两人早已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琴弦上跳动完毕之后,琴音嘎然而止。而此时,绿玉也恰好咬着一支玫瑰舞至鹰刀身前,柔软的腰肢一歪,香风袭过,双手已揽住鹰刀的脖子坐于他的膝上,眉目含春地望着鹰刀,惹人心动。
鹰刀哈哈一笑,探手取下绿玉唇中的玫瑰,鼓掌道:“妙极妙极!
何兄的琴弹的好,绿玉姑娘的舞跳的更好……能见识到这一曲《楚江月》,足慰平生。多谢何兄,多谢绿玉姑娘!”
何暮迟微微一笑,道:“鹰兄驾临洛阳,小弟若是不竭尽所能款待一番,岂不教人笑话我澜涛雅轩失了礼数?”说着,他顿了顿,冷冷笑道:“如今,酒也喝过了,舞也跳过了,我总算是尽了我主人的本分。接下来,还请鹰兄继续听我弹奏一曲,希望鹰兄小心,莫要失了客人的身份……”
终于来了吗?何暮迟,你可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啊!
鹰刀微笑道:“澜涛雅轩的『巨澜音波剑』独步武林,我鹰刀早已有心见识一番,何兄,请!”
何暮迟一挥手,他的几个随从便将绿玉送出门外,自己更是用棉球塞住耳朵,盘膝运功而坐,以免被何暮迟的琴音震伤。
“你的两位同伴不用棉球塞耳吗?”何暮迟道。
魏庭谈冷哼一声,道:“塞住耳朵还听什么曲子?”
魏庭谈这一句话以真气逼出,直震得何暮迟耳朵嗡嗡作响,何暮迟立时便知他内力深厚犹在自己之上,眼中不由微露警惕之色。心中暗道:“想不到鹰刀竟有如此厉害的帮手,真是失算了。看来今夜只怕难以将他留下……”
鹰刀却撕下身上一幅衣袖,将身旁的藤原伊织双耳塞住。他深知藤原伊织剑术高超,内力却有所不足,只怕届时难以抵挡何暮迟的巨澜音波剑。藤原伊织见鹰刀对自己这般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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